“四公子,云滇的人到了。”
萧四无道:“让他在楼下客房等我。还有——江熙来呢?”
手下道:“还在密室里昏迷不醒,方才又灌了点药,还会睡个几天。”
萧四无抬脚出门,“知道了。把这里收拾一下。”
蜃月楼的人仿佛不太适合寒冷的天气,好在屋里暖得很,只是直面萧四无让他有点紧张,一脸的皱纹缩成一团,垂首而立。
“详情属下已经听了。同心蛊解起来破费精力,若用错了药,可能会导致蛊亡——那可就两个人都死了……”
萧四无冷声道:“你不是号称十岁弄蛊,十五制蛊,行蛊四十年了?要是给我出了差错——我这个人,翻脸无情,不翻脸也无情,你知道的。”
那人抬首擦汗,“属下知道!”
萧四无道:“那就说,要怎么解。”
那人缓缓道:“同心蛊顾名思义,生而同心,只要一边被解,另一边自然失效,依照四公子这里的情况,良楼主也是擅蛊之人,想在他那边解恐怕行不通……”
萧四无道:“这个无妨,另一个人我已经弄来了。”
那人忙点头:“四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萧四无不耐,“别废话——”
那人轻咳一声,“只是……若能知道良楼主制蛊时用了些什么就更好——若实在不知,只能逐一小试,很耗时间,但若不细细试完,实在危险……”
萧四无轻松道:“无妨,等他醒了,我会帮你问出来的,你先去准备着。”
他正想去看看尤离如何,就见白云轩匆匆而来——
“他醒了,不喝药,非要找笔墨。我是劝不住了,现在我要出去一趟,四公子去解决罢。”
萧四无看着白云轩走远,刚刚平复的怒气又窜起来。
尤离伏在枕边不肯躺下,散乱的长发垂在脸边,挡着死灰般的眼光,很快脱力地落了回去。
萧四无把药碗往床头一放,冲跪着的几人道:“去拿笔墨。”
尤离静静看着他,半天才聚起力气开口:“现在什么时辰……”
萧四无回道:“申时将过。”
尤离好像松了一口气,就听萧四无问:“为什么要写下来?”
尤离眼中泪光一闪,很快隐了下去,“就是想写下来……”
萧四无道:“然后他给烧了,你就激动成这样?良景虚,老老实实说出来——我耐心有限。”
躺着的人脸上逐渐露出挣扎纠葛的神色,坚持道:“真的……就只是突然很生气……”
萧四无长叹一口气,“喝药,然后我让你写。”
尤离眨着眼睛微微点头,随即被他轻柔地扶起来靠坐着,药汁到了唇边,方喝了一口,尤离突然一把挥了开去,沙哑质问:“你放了殇言进去——要做什么?”
萧四无微惊,随即挫败一笑,“真是厉害,这样也发现了。”
尤离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萧四无从怀里又拿出一瓶,“我要问你点事情,可惜你从来不跟我说实话,只能靠它了。”
随即有力道捏住下颚,无比熟悉的味道又灌进他嘴里,却招不来迷幻的感觉,萧四无直逼主题,轻声问他:“你的同心蛊用了些什么?”
然而他眼睛里好像有火焰在燃动,喘息片刻严厉质问他,“你问这些想做什么?!”
萧四无这回真的震惊无比,“殇言无解药——”
尤离冷笑,“我弄出来的东西,能难倒我吗?!萧四无——你想做什么?”
萧四无依旧没有惧色,“我要解了你那个鬼东西。”
尤离冷笑摇头,突然有了力气往后躲,“你休想!”
萧四无一把拉住他,“良景虚!你听好了——你不说我也会解,只不过是让江熙来那边多费些时间罢了。”
尤离急促喘气,“你把他——你敢抓他来,萧四无,你管这些做什么?!”
萧四无冷笑,“我在帮你——免得你痛不欲生的时候连求死都不行……”
尤离摇头,“不用你管这个,你立刻放了他,否则我现在就自断筋脉,跟他一起死好了!”
萧四无却完全不怕,“好啊,你们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我会让手下……”
他贴近尤离耳边,最后几个字冷毒无比,如愿看到他惊恐的眼神——
“然后□□地扔到太白山门门口!不过反正你们也死了,其实不用在意,对不对?”
尤离瞬间软了语气,“四公子,别把它解了——现在不行!真的不行!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自己会把它解了的……”
萧四无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他用力拽住他,开口哀求:“不!真的不行——四公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能把它解了,求求你……”
他对上萧四无冷漠的眼睛,颤抖着抬手握着他袖口,颤声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总之不能解它!四公子,要怎么样才行?!你说我就做——”
他眼里忽地一闪,有灰败的绝望在眼里蔓延——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抬手,飞快地抚上衣领第一颗盘扣,生硬笨拙地去解它,很快被萧四无猛地拉住——
“你干什么?!”
尤离苦笑,嘴角的弧度酸涩至极,黯淡的双眼看着他道,“四公子不就是想着这个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闭目哽咽,“四公子,让那边的人停手!随你怎么样,好不好?怎么样都可以——四公子这样的人,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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