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看不上他。我明白。”
“我可没这么说哦!”
算一算,江浩然认识蔡鹏飞也快五年了。第一次见面,江浩然完全没想到这家伙会成为自己的哥们儿,因为蔡鹏飞既不会打球,也不会打架,连打啵儿都没经验(江浩然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强吻了邻居家的大姐姐),江浩然看不出来自己和蔡鹏飞有任何能达成求同存异的可能。可是,经过了初中三年,当他和蔡鹏飞在高一十二班的门口碰面时,两人相视一笑,都带着点儿亲人似的默契感。交了学费,两兄弟勾肩搭背着直奔网吧。感谢科学进步,感谢日新月异的时代,连交朋友的路子都变多了,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以前怎么没发现。
“菜包,你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蔡鹏飞靠在窗户边打盹儿,计程车的司机猛打着方向盘,一个老大的弯甩过去,他愣是醒不过来。
“嘿,装睡呢?”
江浩然笑得太坏太坏,伸手揽过他的肩,很狠地掐着他的下巴肉,拉扯拽揉搓都使上了,十八般武艺也不过如此。
“干嘛啊!”蔡鹏飞挥他挥不开,两个大小伙子拳不够脚来凑,在计程车的后座上差点打起来。
“好了好了,算我服你了,你说吧,什么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不就是那个谁谁谁吗!”蔡鹏飞十万分懊恼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江浩然不是君子就算了,下手还很阴,学女人,掐人用指甲盖,靠。
江浩然放开他,靠回了位子上,突然重重一拳砸向了坐垫,惊得计程车司机大声叫起来,同学,同学你们闹归闹,别动真格的呀!
“……”
网吧到了。
蔡鹏飞给家里打电话申请夜不归宿的时候,江浩然已经付了钱,开机子坐下了。那时候还没有中文版的cs,江浩然玩一款叫半条命的射击游戏,用撬棍撬开了通风口,钻进去,从死亡的n身上捡起了手枪,一口气干掉了所有的警卫,一直走到场景尽头,再次开枪,完爆一只张嘴露出獠牙的怪兽。
蔡鹏飞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轰---”,屏幕中央的铁桥爆炸了,江浩然跳上了银色的水管,给自己迅速补充了弹药和血,接下来,他轻手轻脚地爬过了通风口,一道金属走廊的裂口看上去遥不可及,江浩然眯起眼,对准正中间跳了上去。
“可以了吧?你和谁谁谁到底怎么了?”
蔡鹏飞开口道,其实,江浩然玩游戏的技术不如他,可那股狠劲是他天生不具备的,仿佛要把场景中的一切物体都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即便寡不敌众,进入游戏世界的江浩然根本不怕死,或者说,有种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倾向。
激光束离开了气流们,江浩然走进新的大门,把鼠标从手中松开,伸了个懒腰。
“没事,我就是有点不爽。不过发现你这么关心我我的心情又好了。怎么。晚上要和我睡啊?”仰起头,江浩然发现蔡鹏飞正看着自己,小胖子的脸上写着两个字:你滚,他笑得很贼。
“怎么了?你说呗。我又不是那种大嘴巴,你还怕我和别人说嘛?”
“你知道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你不会真以为,他是忘了我家的电话号码吧?”
“要不然?”蔡鹏飞叹了口气,坐到江浩然身边,慢吞吞地说:“难不成,他喜欢的其实是我,不是你?”
被蔡鹏飞逗笑了,江浩然点烟的动作顿了顿,嘴角的笑容还在,可声音听起来却异常的嘶哑:“他不喜欢你,他只是想让你来找我,好间接地让我难受,让我不爽……让我……让我想他。”
“……操。”蔡鹏飞有点支持不下去了,趴在了电脑桌上,留下江浩然独自盯着烟灰缸,默默地抽完了剩下的那半截香烟。
第9章
和付纯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江浩然认为自己理应习惯当前这种处境,进不可攻,退亦不可守,像是被敌军围困在城中,就等着弹尽粮绝的那一天。
上一次,他们俩冷战,没超过一天付纯就给他下达了最后通牒:分手吧。我替你说。你也想分手吧?
人人都明白,连傻子都懂,可一向聪明绝顶的江浩然就是弄不明白,付纯说分手,其实并不代表他真的要分手,有时候把话说绝了只是为了发泄,还有时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十七岁,江浩然第一次爱上谁,他不缺爱,也不吝啬爱,付纯需要爱他就给,他给得起!
可付纯不把他的付出当回事,他给得越多,付纯的资本就越充分。假如让江浩然形容一下他与付纯之间的恋爱像什么,他会说,像一场赌博。
他选择过早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这导致了他在游戏过程中的被动,而付纯则若无其事地坐在他对面,结局似乎是注定的。
江浩然不想用自私来形容付纯,扪心自问,他不过是比付纯要幸运那么一点儿,成长在一个情感和物质都比较富足的家庭。处在和他截然不同的环境之中,付纯实在拥有得太少了,从来没人去好好爱过他,所以,他也不懂得怎么去爱人。
半夜三点半,蔡鹏飞躺在包厢的沙发上半睡半醒着,键盘的响声不能说不吵,江浩然弹掉了一截烟灰,脸上略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屏幕的亮光在已经关掉灯的房间中晃着他的眼睛,搜索栏上显示了他刚打出的两个字:犯贱。
“我他妈就是犯贱!”
江浩然心想,尼古丁在让他清醒的同时也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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