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隔着老远,眯眼看去:“青莲池?什么地方?”
严宵寒笑而不语,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没过多久,全貌俱现。里面竟是一整处依山而建的别业,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树花枝掩映,淙淙流水环绕,粗粗一看,占地少说也有千亩,非大富豪奢人家不能有这等手笔。
“这座山叫双白山,山上有很多温泉,”严宵寒带傅深穿过游廊,绕过正房,来到后面白雾缭绕的汤池前,“这山庄是我义父的私产,他驾鹤西去后便归了我。温泉活络去疾,我一直想带你来,只是总不得空。所幸这回终于遂愿,侯爷看看,可还满意吗?”
“人比人,气死人,”傅深叹道,“看看你爹,给你留了个温泉别庄,再看看我爹,留给我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
严宵寒从背后环住他,笑微微地道:“没关系,别庄和人都是你的。”
傅深挑眉:“有这等好事?”
严宵寒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去解他的衣带,闻言在傅深脸上亲了一口,大言不惭地道:“上回都说了是明媒正娶,那不如……侯爷与我做点明媒正娶之后才能做的事?”
第69章 反转┃此地虽好,终非吾乡
什么温泉舒筋活络, 全是鬼扯, 傅深泡完之后不但腿没好,腰也快废了。他精疲力竭, 远远地躲到池子另一边, 指着心满意足的罪魁祸首道:“别过来。离我远点。”
严宵寒诚挚无辜地道:“我帮你揉揉腰?不干别的。”
傅深:“用不着, 滚。”
严宵寒便不吭声了,傅深闭目养神片刻, 听他没动静, 不禁有点心里打鼓,怀疑自己话说重了, 感觉好像刚睡完就把人一脚踹下床, 有失温柔体贴, 于是默默出了口气,打算顺毛哄哄。
刚睁开眼,就发现严宵寒不知何时从他的正对面“漂”到了侧面,他要是再多犹豫一会儿, 说不定这人就要偷袭得手了。
严宵寒:“……要不然你再闭上眼睡会儿?”
傅深:“……”
“这也忒不乖了, ”傅深无奈道, “我养着你解闷?还不如一锅炖了吃呢。”
严宵寒无声地冲他讨好一笑。
水光潋滟,波纹粼粼,他的眉目沾了水,轮廓越发清晰分明,乌黑长发漂浮在身侧,露出水面的肩颈锁骨上缀着几枚落红斑斑的吻痕, 那一笑更是灼眼似的动人,连满目青山秀水都为之失色,直令傅深垂眸敛眉,感觉再这么看下去,他就要按不住自己点烽火的手了。
同样是吃人间五谷长大的,严宵寒也没比别人多吸收天地灵气,怎么就他能长成这样?
见傅深像个被妖怪诱惑了的和尚似地阖目,眼不见心不烦,严宵寒知道他这是默许了,于是笑眯眯地凑过来,小心地把他拢进怀里:“敬渊。”
傅深哼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严宵寒道,“太美满了,总怕是在梦中。”
可能是疼怕了,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悸,哪怕怀里抱着他这辈子最大的圆满,也仍旧会惴惴地回忆起孤枕难眠的滋味。
他的忧思不是没有道理,天意无常尚且不论,长安收复之后,赵希诚要留守此处等待朝廷命令,北燕铁骑却要继续东进,分离几乎就迫在眉睫,这时候要道别,无异于从严宵寒身上直接剜一块肉下来。
傅深将他的手从水中拿出来把玩,忽然道:“不知道咱们家现在怎么样了。”
“嗯?”
“此地虽好,终非吾乡,”傅深懒洋洋地道,“你那‘美满’可以先放一放,等收复了京城再感慨不迟。”
严宵寒忍俊不禁地低头附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等回京后,在咱们家的池子里也可以这么……唔!”
傅深回手给了他一肘子,带起一串水花:“出息。”
严宵寒手脚并用地将他裹在怀里,一边非礼人家,一边假正经地道:“好了,别闹,说正事,等这边安定下来,我打算去蜀中走一趟。”
傅深皱眉:“打算去见太上皇?”
“嗯,”严宵寒道,“京城事变后,飞龙卫和大部分禁军、小半京营都跟着太上皇西狩。你也看到了。我在新朝虽然勉强能说的上话,与树大根深的江南世家比起来还是太浅,手下可用的人太少,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
“所以你想把旧部从太上皇那里要回来?”傅深问,“他凭什么答应你?”
严宵寒却不肯再往下说,买了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行吧,”傅深知道他不会乱来,也不打算横加干涉,只道:“你自己心里有数。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严宵寒随口胡诌:“让我吃饱了再走?”
傅深把他大头朝下按进了水里。
两人在山庄里胡天胡地,严宵寒扬言要把欠了一年的份都补回来,只是时间实在有限,傅深好说歹说,割地赔款,许下一大堆不靠谱的承诺,才勉强哄得他先把半年的帐抵消,剩下的留待后京之后再说。
两天后,二人下山回城。傅深从甘州调派北燕大将之一袁桓留守西京,俞乔亭则继续率军东进,为攻克洛阳做准备。有北燕军做表率,襄州节度使也有样学样,派亲信将领在长安常驻。赵希诚原以为长安打下了就是新朝的,谁知一眼没看住,竟然成了“三家分晋”。他带兵打仗还行,对这些勾心斗角不在行,严宵寒又被他拱手送进了北燕军营,这下终于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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