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唇都是颤抖的,其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对方的面颊上,方孟敖又将人拉近了,唇舌侵入对方的口腔,舌头细致温柔地扫过每一寸角落。他的吻温柔而缠绵,深情缱绻,不粗暴、不蛮横,如视珍宝地对待对方,眼神却是那般的渴求安全,那般的渴求远离孤独。
长长的吻,二人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吻,彼此都心甘情愿,都潜入对方最深沉的心境。方孟敖能从崔中石的眼里看到他的隐忍与孤独、信仰与绝望。
一吻完毕,方孟敖还是搂着崔中石不肯放手。
崔中石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任他搂着,就这样。一生中再也不会有的更加宁静的时刻,除了他们再无别人的时刻。
曾可达带来的人已经触到了北平分行最核心的账了。
【六月二十四日,扬子公司孚中公司套美元外汇一千二百万元平价大米以高于五倍之黑市价售与民调会】
【平津贪污所得利润一千万美元,扬子公司孚中公司百分之六十,军方百分之二十,民
百分之二十】
……
这本最核心的记事簿记录了民调会自四月成立以来贪污的详细机密,这些都是崔中石用生命记录的铁证,饶是曾可达看着,也忍不住望向崔中石所记账簿上的那个签名。
有了这本账,北平的反腐指日可待!
然而正当曾可达拿着账簿向建丰同志汇报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了。
“可达,北平的账你不要再查了……”向来镇定沉稳的建丰同时,这时说话也颤抖了。
“什么?!可我已经拿到了崔中石的账簿,上面记录了自民调会成立的贪污机密!有了这份证据,正是我们坚决反腐的大好机遇啊!建丰同志,对于您要求取消彻查北平分行的命令,我表示不能理解!”曾可达掷地有声地说。
有了这个账簿,呈上南京军事法庭审讯,必定能让这些贪腐分子闻风丧胆,严加处置后,也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可达,把账簿还给方步亭吧,总裁来电话了……不让我们查了。”建丰同志说,声音却显得如此苍老。
“什么?!夫人又介入了吗?”曾可达禁不住脱口而出。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消失了,挂了,曾可达的心也跟着这挂下的电话沉了下去。曾可达看着那账簿,以及账簿上的名字,手中一松,便哗啦啦落了地。
事情还得从三小时前说起,曾可达一触到崔中石的这本账簿,方步亭便给孔宋两家打了电话。言明事态之严重,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孔宋平日里再不看重这些审查,也不得不重视了,于是便通过总裁向建丰为首的国民党少壮派施压。
其间多有曲折,建丰极力抗争,但仅凭他和他手底下的铁血救国会,怎么和这群掌管着整个国家经济命脉的人斗?随着上级越来越急迫、严厉的措辞和警告,以及来自各方的威胁,建丰屈服了。
他能不屈服吗
在反腐这件事上,他和方孟敖一样,都是“孤臣孽子”。
建丰听着来自父亲的指令,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花这大的力气,经营着这个党,经营着他的铁血救国会,最后仅仅是几通电话,就让这一切努力付之东流。颓丧的情绪浸满四肢百骸,但是他还不能输,他还有最后的筹码。
币制改革。
立刻打电话给了曾可达,让他去找梁经伦。
建丰疲惫地批答着文件,这是他最后的努力了,如果不能成功……
今天是崔中石被押送到南京军事法庭受审的日子,然而控诉他的最核心人物曾可达没有来。诉方席上只是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这前后的整件事,让曾可达的信仰在那一刻,有了崩塌的痕迹。
方步亭买通了前前后后他能打通的关节,寄希望于救出崔中石后,能够缓和他和方孟敖之间僵硬到了极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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