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使说笑,我朝从来没有这等旧例。”黄英端起茶杯,目光撇开,似乎想掩饰什么。
“没有吗?”车国使臣似乎当真不知其中内情,继续说道:“听闻天朝十几年前同胡莽之国一战,最后是胡莽之国投降依附,而天朝赐了一个绛元的公主给他们作王后,不是吗?”
黄英横眉怒目道:“和亲自然是可以的,但也应该是车国送一位公主或者王子前来我朝才是。何况眼下王室贵胄之中并无绛元,这要求未免玩笑,贵国若是执意,那本将自当如实禀告天子,但是天子素有雷霆之威,无人胆敢忤逆,圣旨之下,可莫怪本将不曾提醒。”
车国使臣呆若木鸡地看着黄英,帐内一时鸦雀无声,逸景下意识看了垂头不语的花辞树一眼,只觉得心中滋味苦涩。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车国使臣言道自己需要重新返回玛萨卡的军营请示将军之意。
长铭回头看了一眼,逸景出得军帐之后似乎神态失落,也不知发生何事,思及许业宏,也是一声叹息,只得对行晟说道:“虽然有蓝营长负责相关事宜,但是有个许业宏在,总忧心出点什么差错,为我转告阿良等人,但凡车国送人来给诸位军长或者将军,一律挡回去,不得放入军营。”
“是,我这就去告知阿良”,行晟答应道,随后也问道:“难道蓝营长当真不处置那个人?”
“我也不清楚,也许他另有安排。”
“或许只是被花言巧语劝软了心肠。”行晟冷冷说道,长铭随手拍了拍他,道:“别想了,且去吧,我另有要事寻大军长。”
等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时,长铭终于确定,大军长那似是而非的失落,应当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这般模样,长铭也不好开口,便问候道:“您怎么了?”
“啊?”逸景猛然回神,见是长铭,便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走,同时问道:“怎么了?拦下车国送来的人有这么难吗?”
“不,下官另有事情请教大军长,敢问大军长现在可有急事?”
“没有,你说吧。”
“和谈结束之后,要放人进军营吗?”长铭小心翼翼问道。
“送来伺候其他军长将军的,按照正常流程通禀就行,他们自己决定,本官的就直接遣返吧。”
逸景这般果断倒是令长铭有些吃惊,毕竟萧声崖和他只是空有名分的君卿,现在连名分都没有了,没想到大军长反而收敛了,难道还能是不喜欢这地方的人不成?
“遣返?”长铭难以置信地问道。
逸景微微皱眉,看他一眼,再次说了一句:“遣返。”
“如果送来的是绛元呢?”
长铭这一句让逸景又伤心又无奈,思量之下,终于叹息道:“一律遣返……你当真不知为何吗?”
长铭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抬眼一看逸景,他的双眼中倒影着自己,不同以往的威严肃穆,另有一句恳切热情,长铭本想随口回答一句“下官愚钝”,但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了然真相,难以言说,最后转而问道:“闾丘尔阳先生去了哪里?”
逸景尴尬转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回答道:“他返回苗疆几天,收拾东西就回来,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并非下官关心,而是轻弦这几日没见到先生踪影,便问了下官一句。”
逸景似有所思地点点头。
“下官——”长铭正打算告辞退下,没想到逸景却突然想起什么事,对他说道:“待返回涧河谷之后,本官便将行晟从你的营中调往第六营。”
这消息过于突然,长铭瞪大了眼睛,磕巴半天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逸景一摆手,漠然道:“此事本官已经决断,不会再有更改,只是告知你一声而已。”
“那行晟……”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新晋武官,如何为自己做主?”
长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边长铭才答应为他问一问大军长,赫连轻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闾丘尔阳,对方手上还拿着包袱,未等他开口,闾丘尔阳便拉着姐弟两人一起去河边抓鱼烤鱼,赫连轻弦满口答应,拉上了自己的姐姐,赫连弦轻想了一想把路过的谷粱以晴顺手拉上。
“为什么找我?”谷粱以晴眨着大眼睛问赫连弦轻,“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赫连弦轻看了看并肩走在前方的赫连轻弦与闾丘尔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你是说赫连弦轻……”谷粱以晴疑惑问道。
“我才是姐姐赫连弦轻。”弦轻看来已经习惯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闾丘尔阳神色轻松地问道,赫连轻弦看着他,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闷声回答道:“看大军长安排,营长说,车国谈判结束之后,我们就撤军。”
“哦”,闾丘尔阳漫不经心地答应,低头注视河水湍急,似乎真的在寻找有没有鱼儿可捞,赫连轻弦当下有一种把他踹进河里喂鱼的冲动,如果不是突然瞄到另外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也许就成真了。
“咦?”闾丘尔阳看了看前面两人的背影,再转头仔细打量了面无表情的赫连轻弦,忽视那怪异的气氛,厚着脸皮问道:“那两个是宁武军士?”
“看衣服就是啊”,赫连轻弦白眼道,“那不就是我们营长吗?”
“你怎么肯定?”
“因为他在宁武军中,算是了实话。
“另一个呢?”
“不知道,衣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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