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甘标自作主张,以求得王子欢心,换日后富贵?”
甘仪下意识要满口答应,可话到嘴边,却又心中再生猜疑。
可是顾小舞和甘标的争论并未休止,不过是换了地方。
“兴主王子本就聪明机警,为求江山百年,自然不该如侍郎所言,听些长幼有序的无稽之谈。”
顾小舞不紧不慢地言道:“长幼有序本就是天经地义,何况兴主王子机敏,莫非其余王子愚笨不成?既然如此,晚些年岁再出阁又是何妨?尚书何故咄咄逼人?”
甘标冷哼道:“侍郎此言,实在污蔑上官,本官何曾咄咄逼人,怕是侍郎做贼心虚。”
皇帝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终究开口令二人不可争执。
“朕唤你二人前来,不过是询问国试文举一事,怎又为他事争吵?”
两人连忙噤声。
“侍郎”,皇帝问顾小舞道:“进士都安顿如何了?”
顾小舞自宽袖中取出奏章,双手奉上,道:“皆尽安排妥当,恭请陛下御览。”
皇帝展开奏章,细细查看,随后满意点头,和颜悦色令几人跪安,他自返回后宫。
半年时光转瞬即逝,陆一川看着甘标日益嚣张,顾小舞一如既往,不由得长吁短叹,所幸送逸景一个人情,悄声问顾小舞是否可放逸景先行前往东南同长铭汇合,毕竟逸景逐渐恢复,如此躲躲藏藏也是无所事事,顾小舞却以逸景尚且需要调养为由,回绝陆一川。
“她不会同意的”,逸景一边翻书一边劝着陆一川死心,“她怕我这人无官一身轻,一走了之,所以我何时重新执掌宁武,她何时放我离去。”
“你的人还撑得下去吗?”
“阿良最近不是才让甘仪破格提拔成了从三品的营长吗?怕是蓝莫不好过才是。”
“我也正是担心此事”,陆一川叹道,“甘仪如此之智慧,同他虚与委蛇,怕是楚广良不容易吧。”
逸景自书中抬头,沉吟不语,随后又将书本翻过一页,低声问道:“我听闻,甘标昨日在朝堂上,又将王子出阁读书一事重提,而甘仪也附议其中。”
“是,甘家兄弟又一次回到了如日中天的时候,虽然彼此势如水火,可大人亦是岌岌可危。”
“你怕什么,他们支持兴主王子,引得朝中更多人趋炎附势,这不正如顾大人预料?”逸景声色平淡地言道,“只怕圣人已然寻了顾大人,而顾大人却说,绛元不宜为一国之主,但是和生却未必逊于兴主。”
“这你都能知道?!”陆一川惊奇道,“幸而顾大人有先见之明,早早便买通了皇帝身边侍从,有人早晚为她说两句好话,皇帝不可能纹丝不动。”
逸景不过笑而不语,继续埋头读书。
可他千算万算,还是少了一件事,而皇帝正是为此事在圣书房召集诸位重臣。
“朕方才接到探子密保,说是胡莽近日内乱逐渐平息,但是国王久不闻公主消息,故而迫不及待地谴人来访,既是借兵,亦是寻找公主。”
甘仪警觉道:“他们不需再借兵,这不过是以战争为胁迫,前来我朝大肆抢劫粮食军马,消耗国力。”
甘标挑着眉毛补充道:“若是寻到了胡莽公主,我们更是理亏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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