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她的不忍心渐渐变成了一股子无处发作的躁郁,每当到了这种时候,我就会迫切的希望能借题发挥或是趁机发作。这事搁在扈姨娘身上,完全可以找个不顺眼的下人打骂一顿泻泻肝火,以此亦可见人若是对自己没有要求,能活的多么自在。可惜我不是扈姨娘,我既不允许自己摆出像她一般无知者无畏的派头,也不见得能如此轻易的得到满足。
不过这种机会嘛,总是会有的。
三年丧期将尽,父亲公务之余为我请了一位教养嬷嬷。嬷嬷姓桂,资历颇深,曾是先皇后的贴身婢女,高柔进宫前也是她负责教习的皇家礼仪。当桂嬷嬷趾高气昂来到我跟前时,高柔在我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截。
也亏她能忍。
据说嬷嬷调、教过太多人,导致她既不拿自己当下人,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学生们一个不好,便会被她打骂。
“我们从祭祀的礼仪开始说,景小姐,快起身吧。”桂嬷嬷手中执着藤条,半点儿不跟我客气。
我闻言歪了歪身子,才道,“不急,我想先请教嬷嬷,家父花了多少银两请您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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