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天伫立在门外等候。
他负伤未愈,打着厚厚的绷带。
“大哥……您的伤……”
魔尊无心无情,即使最为亲近的眷属也能片刻反目无情,我担心那个男人会对北行天不利。
“我无事,无需担忧。”
北行天面无表情地盯了我一阵,终是败下阵来。
“只是装的。”
“诶?!”
他一本正经拆下了身上的纱布,露出光洁无损的皮肤。
“因公事负伤,月间多五日休沐。”
噗,大哥您醒醒啊!
别把智商用在这上面啊!
“南宫锦,尊上唤你去血刑堂。”
北行天递还给我行囊和储物袋。
“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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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刑堂别名炼狱关,狱中阴煞不计其数,生者不能求死,死者不能往生。
男人斜卧在至高之处,身下美人艳骨筑椅。半眼微睁,修长的大腿交叉着,隐没在紫袍之中。
“汝来了?”
“叩见尊上。”
我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努力不去在意身旁乱飘的亡魂。
“站那么远作甚?来吾跟前。”
“锦某可以远观大人的尊荣已是荣幸至极……”
“汝倒是真会逗我开心。”
魔尊浅笑,从那堆支离破碎的白骨中站起,纤长的下摆在地面拖拽出鲜血的颜色。
“本尊昨夜思量了一晚……”
“恰好左护法位置空缺,不如汝来试试?”
哈?
大意了,魔宫内部已经空虚到这种境界了吗?
本想混个安逸的文官苟且偷生,结果扑棱一下把我扔上了风口浪尖。
“谢尊上好意……但鄙人修为浅薄,武技生疏,药理杂学更是茫然无绪,难以服众啊……”
我有苦难言。
“推拒的话吾不爱听,本尊心意已定。”
魔尊挥手令下仆献上一把宝剑,锋锐的寒光让人胆战心惊。
“既要投诚,想必汝也得展示相当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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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石门缓慢开启,一位修士被拖拽入内,腐臭的腥味让人作呕。
我的瞳仁猛然放大,连音线在战栗起来。
“许……许师伯?”
我生怕认错了来人。
许师伯与师尊向来不对付,但对我们这些后辈还是极好的,百草园的仙草也按需求随意采摘,为人和蔼可亲,对我也多加帮衬。每次我惹恼了师尊,药峰的山门总对我敞开。
闻言,修士弱弱抬头望了我一眼,眼里的光火已然熄灭。
“哈哈,本尊座下魔修前些日子从凌霄派捉来的俘虏,锦爱卿可还欢喜?”
尊上闪现在我身前,像逗弄爱宠般,缓缓摩挲着我的下颚。
“……”
我强忍着怒意,牙齿在打颤。
许师伯的伤势不容乐观,五脏六腑被穿刺了数刀,黄白的脓液从伤处流出。那慈眉善目的老者被折磨地不成人形,虚弱地卧在冰冷的木板上。
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纵然叛离正道,只需卧薪尝胆静候东山再起之时。
但我错了。
“来,爱卿……”
“现在是展现汝诚意的时候了。”
尊上将利刃递到我手里,沉重地让我几乎握不住。
“只需一刀,左护法之位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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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么子的护法之位,我现在就想一刀捅穿了你这个阴阳怪气的屠夫!
“锦某能得尊上厚爱简直受宠若惊,可生来晕血,见不得污秽……”
我半掩眉目,暗中观察侍卫人数。
麻痹丹丸还余下几颗,不知有没可能带许师伯逃出生天。
最重要的是,我能在那个男人身下活过几招。
“爱卿这是不愿了?”
魔尊挑起唇角,宛若世间一切皆为死物。
“那也无妨,汝只需将剑柄交予在座任何一位,汝那爱戴的师叔便能解脱。”
满手冷汗湿滑,剑刃发出铮铮之音。
这魔头就离我一寸远,若是趁他不备……
“锦某实则与这位师叔并不相熟。在门派内听闻他尽欺压门下弟子,恶名满贯。”
我心里暗暗向许师伯致歉。
“……”
魔尊沉吟了片刻。
“哦?那可就无趣了。”
面前的男人转身,平静地露出薄弱的后辈。
“听闻汝等凡修最注重血脉之情,不如本尊将您双亲邀来……哦对了对了,还有汝的幼弟,汝还未曾谋面吧?”
我发狠向魔尊背脊刺了一剑,另一手抛出□□。
趁着忙乱,我扶起许师伯御剑冲出重围,却轻易被那个男人拦下。
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唉,本尊原本还觉得汝是个有趣之人,没想汝依旧和古板的正道并无分别。
男人抬手,剑刃刺入我的双脚,血液迸射,筋脉寸断。
“吾厌倦了。”
他毫发无损,信步踱来,就像死神在逼近。
“汝,还是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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