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声音继续道:“吴小佛爷,咱们得聊聊了。”
第三十章 吴邪的记录——白雪
吴小佛爷。
我一下感到头痛不已,这些年我作为吴家的代表,和解家霍家在生意上的交流相当多,这外号刚刚叫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不止一次笑话我,从来没有正经地把这个艺名一样的称呼安在我头上过。现在小花这么说,肯定是因为最近我的计划慢慢开始实行,他察觉到了不妥——十有八九,这个不妥还是关于生意和产业上的。
家族产业对人丁凋零的解家来说是最后剩下的东西了,小花把这些继承而来的身外物看得非常重,我的态度就完全不同,我是随便可以扔掉手头所有牌的人,关键就看值不值。
我的价值观,用秀秀的话来说,就是有钱难买爷高兴。
幸好我现在可以不吭声,闭了眼睛装死,胖子便道:“有钱人妖,小吴现在就剩半条命了,有什么话等回去你再说吧。”
干得好胖子,我心道。
“我先替你揍他个脑崩。”嘣噔胖子又给了我一下,直接弹得我背都差点弓起来。
小花又顿了顿:“黑面神呢?还在那吗?”
胖子回答:“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也是刚接上头,肯定是本人,你放心好了,胖爷我火眼金睛,交给我。”
小花那边有人找他做什么事,说了一声“行”就把这边直接挂了。
闷油瓶还是没什么反应,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胖子瞧了瞧我,又看前座的闷油瓶,忽然乐了起来,跟小满哥说:“咱俩坐错地方了。”
阿飞似乎觉得莫名其妙,问了几句都被胖子岔开了,闷油瓶干脆好像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心里非常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们三个快十年没见过了,这位很牛逼的小哥,他是专门来救我命的,不然我们暂时见不着面,搞不好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这几句话光在心里编排一下都蛋疼,不如不说了。
出去的路只有阿飞认得,车开了大概两三个小时,gps才又有了信号,发出了重新激活定位的滴滴声。我觉得很奇怪,这和我坐船漂过来的范围有出入,我明明记得是直到白沙的区域边缘,gps才被屏蔽。难道那个什么“影冢”还会自己移动?
那个地方绝对非常有问题,可惜我实在回忆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想着想着也昏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车开到了一处草甸,果然见到了之前我们那队的蒙古老板。老板的骆驼带了大量补给,却完全没提扎营的事,交接过后直接跟我们告别。
我刚刚恢复了一些,还没下地试试自己能不能走,就又要转移?立刻和胖子面面相觑。
胖子边嚼羊肉干边问:“咱们不在这休息?你还要开哪去?这他妈都开了快一天了,再开老子要便秘了。”
阿飞告诉我们,天气不好的状况大家都知道了,老板今天也不打算在外面扎营,要回村,我们现在也要去那个“村”等风雪过去。沙漠中雪肯定不是最可怕的,风才是,刮起来谁都没有办法。
胖子问具体是什么地方,阿飞就报了一个名字“驴香巴拉”,说是沙漠自由探险者的天堂,甚至有地下交易的市场,听得胖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地方的位置我后来查了一下。在巴丹吉林往西二三十公里,有一处沼泽化草甸,环抱着一个不大的海子,早些年荒漠化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还是相当繁荣的,八十年代开始逐渐荒废掉,只有牧羊的和旅游的才会去留宿,早没有人家居住了,其实是一个废村而不是真正的村庄。)
赶到驴香巴拉的时候天刚刚擦黑,温度降得特别快。我发现这个村特别得小,几乎能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像样的建筑,低矮的土坯房大多只剩下墙壁,基本能有建筑本来作用的只有外围的羊圈。
最令人惊讶的是,有些风蚀剩余的土墙下面,人工建了大棚一样的东西,底下早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
我实在没想到能在沙漠看到一个这么奇怪的地方,里面的人有一半是外地人打扮,操着天南海北的口音,堆在篝火旁边喝酒,甚至有在赌钱的,几个人兴起了还会叫老板杀羊甚至杀羊驼来吃掉。
那些人中显然有自由行的驴友团,他们大多自己有队医,胖子现金砸来一个帮我仔细看伤,说没有大碍,就是严重脱水,喉咙的伤休息两天就没事。
闷油瓶一直不理人,我刚开始以为他是累狠了,结果他醒了也完全不和我们说话。这种态度转变一下让我很别扭,好像在地底下说的话,已经把闷油瓶这个月的话费花完了一样。
我有些气闷,只好听胖子的话去休息,这次睡得十分不好,又梦见自己回去被吊着了,一头冷汗地惊醒,下意识找闷油瓶和胖子在哪,生怕我刚刚的经历全是春秋大梦。
帐篷里却只有我和小满哥,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估计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那段时期。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回来了很多,而且感到了饥饿,就打算去找他们几个。没想到离开睡袋两步腿就开始抖,我只好放弃正常的步伐,几乎是爬着往外,忽然就听到了胖子在说话,他似乎在问闷油瓶的情况。
胖子嗓门很低,这简直太反常,我立即停下动作安静去听,结果听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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