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真厉害呀!”
“容容想要这样厉害吗?”
“想!”赵仲麒毫不犹豫地说,再道,“那样,容容就叫天下所有的人都给容容种葡萄吃!”她特别喜爱吃葡萄,但是吃多了容易酸牙齿,对小孩儿的牙齿格外不好,赵琮从不许她多吃。
赵十一目瞪口呆,赵琮笑得差点没倒在榻上。
赵十一回身看笑得没了形象的他,赵琮还在笑:“这就叫拔苗助长,她才五岁,省省吧。”
赵十一深以为然,却没想到赵仲麒又道:“不过容容也就是说说而已啦,舅舅与先生都说,人要学会克制。容容将来可要做天下之主哦,我要克制。”想了想,她又道,“我也要像舅舅那样,安排好每个人。”说完,她问赵十一,“伯伯,容容讲得对不对?”
赵十一点头,并得意看向赵琮,赵琮正要给他一个佩服的眼神。
赵仲麒再道:“既然容容说得好,可能多吃一块糖糕?”
赵琮彻底笑倒在榻上。
一路欢声笑语,他们顺利进入扬州城内。
船只驶入的时候,正是晨时,岸边的人家也刚醒,在岸边借着水或洗脸,或洗衣。这对于赵仲麒而言又是新奇的,她依旧趴在窗边盯着外头看。
也有人家在屋外种了桃花三两株,此时开满了桃花,粉白相间。
这日没风,桃花并未飘落,赵琮却是笑眯眯地看着。看了会儿,他回头,才发现小十一也一直看着他。
他们俩相视而笑,显然是想到了多年前的那日。
到单娘子的家中,赵仲麒见到久违的娘与淑姨姨,如何欢喜自不用多说。
赵宗宁是如何脸红,钱月默又是如何羞愧,也不消多说。事已过去一年,赵琮已能平常心对待。但是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赵宗宁几句。赵宗宁脸上更红,却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错误,并保证往后再不犯。
赵琮又说了几句,将赵宗宁叫到一边,单独问她:“钱月默,你欲如何?”
赵宗宁低头,吞吞吐吐:“哥哥呢?本欲如何?”
“她家中出那样的事,虽是皇后,却也只不过保一条命罢了。原先朕是打算也将她送到道观去,命人暗地里照料她,叫她平安度过此生。”
“她尚年轻,钱商的事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帮了我们兄妹这么多,不该如此,哥哥——”赵宗宁急急忙忙抬头,说了一通,才看到赵琮眼中的笑意,她不乐意,“哥哥,你是故意的!”她转身,不理赵琮。
赵琮叹气,走到她面前:“原先真是这样打算,哪能料到你与她还有这段渊源。今日,你老老实实地告诉哥哥,你对她,到底有无情意?”
又是一年,赵宗宁自能更明了自己的心意。
她只想了片刻,便抬头看向赵琮,点头:“有!”
赵琮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个素来没心没肺的妹妹也能说出这个字来。他又问:“你可知这份感情,代表什么?”
“哥哥,我会照顾她,保护她,同你与小十一是一样的。”
“万一你将来后悔?”
赵宗宁摇头:“绝不!”
赵琮点头,却再也没说话。
赵宗宁反而变得忐忑起来,等了会儿,不得不小声:“哥哥……”
赵琮看向她,缓缓笑道:“总归,哥哥会一直在你身后的,你放心往前走。”
“哥哥……”赵宗宁眼睛一红,扑到他怀里。
赵琮拍了拍她的背,抬头看房梁,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赵宗宁与孙竹蕴成亲时,他一点儿感触也没有。可如今,妹妹终于知道了何为情意。既知道,甜蜜就会甚过往日百倍千倍。但是伴随而来的,是痛苦也会放大千倍万倍。
他是真不舍,宁愿妹妹永远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但再不舍,赵宗宁也已长大。
赵琮又与她说了许多话,才离开。离开后,他走进隔壁的厢房。赵十一陪在一旁,钱月默泪流满面。
赵琮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轻声道:“方才她的话,你也都已听到。”
钱月默直点头。
“朕就这么一个妹子。”
“是……”钱月默说到一半,便捂住嘴,捂住满口的呜咽声。
“她喜爱扬州,这些日子你们多处看看。过些时日,便与朕一同回京城。到时你就住在公主府内,对外,朕便说你已过世。你,意向如何?”赵琮只能这般做,毕竟她的身份敏感。
钱月默毫不犹豫地点头:“陛下,妾愿意。”
“往后你也不再是朕的皇后,不必这般自称。你的娘家人,朕也会照顾。但若有一日,你惹朕的妹妹伤心,朕也不会让你的娘家人舒心。”
“陛下,我对公主的心意,天地可鉴。”
“朕信你。”
说罢,也再无话可说,赵琮定定看她一眼,回身走出厢房。
赵十一跟着他出来,赵琮站在廊下,望着园中春景,叹气:“明明是春日,百花盛开,为何叫人心中这般难过。”
赵十一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明日不如踏青去?现下正是风景最美时。”
赵琮点头,出去走走倒也好。
赵十一立即笑了,赵琮回身看他,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过出去玩儿,就这般高兴?”
“与陛下一处,如何都是高兴的。”他又叹气,“这些天整日在船上,都没法与陛下单独待在一块儿,想得慌。”
赵琮的嘴角根本藏不住笑意,心中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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