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枢就这么承认了,他呢?
仓皇抬眼,两人四目相对,他能清楚地看到,叶景枢一双眼睛都是自己。雪花反射月光,莹莹发亮,他的眼睛深沉得发黑,恍若深不见底的黑潭,暗中有流光划过。
周遭静得可怕,只有雪花的噗噗声。
灵则开口,呵出白气:“现在就要答案吗?”
“是,现在就要。”叶景枢很干脆,“因为接下来很有很多事要忙,我可能很难抽出时间来见到你,可这件事要是一直挂在心上,我很难处理好其他事。”
好……好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灵则垂下眼:“你自己也知道,你在我这里就是工具一样,怎么还会……还会看上我?”
原以为能立刻得到回答,再次被叶景枢逼迫快些回应,没想到这一回叶景枢竟然是犹豫不定,一直没有回答。
“想不出来?”灵则声音发冷,“也是,陛下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许是觉着灵则还有点用,许是看上灵则的皮囊,觉得还算不错……唔……唔唔……”
叶景枢未等灵则说全,便按住灵则的后脑勺,以唇封缄。
压力袭来,灵则克制不住的倒退,被叶景枢顺势压在宫墙上。气息交融,唇齿相依,往后是冰冷的砖墙,一只大手托住他不让他完全靠着,往前是温暖厚实的怀抱,不断进攻的唇舌。
被迫咽下不属于自己的津液,脸颊也因此热得发烫,他想要睁眼看清对方,却蓦然被一只手遮住眼,眼泪不受控地滑落,承受对方给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叶景枢忽然停下:“你哭了。”
“为什么要哭?”他俯下脸来,轻轻啜吻,“我的母亲曾对我说,喜欢是说不清缘由的,一开始也许是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便会心动,可久了,对这个人了解越多,就越说不清楚,因为对方的每一处你都喜欢。”
“我现在就是这样,我也说不清楚。”叶景枢低低笑起来,眼睛狡黠地弯成半月,“至于最开始,灵则清雅俊秀,明明害怕却不得不端着脸和我继续接触——”
眼看叶景枢的嘴角笑意不断扩大,灵则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真的很有趣啊。”叶景枢恶劣笑道。
果不其然。
灵则抿着嘴唇,忽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叶景枢也就最开始带些羞意,在适应了之后,就能非常流利地撩拨灵则了。
这人……这人也太直白了。一点含蓄都不会!
来这边一年了,还带着西秦那边的直接大胆,确定心意后不带一点扭捏。
“我都说了这么多,灵则就不说些别的吗?”
“我……我……”深吸一口气,灵则抖着嘴唇,上牙下牙打架,咯咯地吸入冷气,“我对陛……景……景枢……大概也是。”
先皇已死,上一辈已经付出代价,叶景枢完全不知情,他还要追究下去吗?
对方那么赤诚,给的信任温暖已经足够,尽心尽力规划,所能给的已经全部捧出来,一诺千金,叶景枢向来说到做到。
这些他都知道。
——不辞冰雪为卿热。风雪夜,他一腔热诚,剖心置腹,只等自己一个答案。
灵则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大概就能放下了,我现在还不能全心全意对你,和你付出的不对等。你的付出想要回报,我也想要给你同等的回应。”
这件事,很快就要来临了。
“好。”叶景枢放开人,“我等你,到时候,又是新的一年了。都说新年新气象,灵则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不会的。”灵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口中却清晰应下,“陛下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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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愈发冷了,天边阴沉沉地压着一大片乌云,随时有可能塌陷的模样。
风摇雪飘,绵绵霏霏,三日不绝。檐角树枝,尽是鹅毛冰滴,积雪已没入脚踝。
“王爷,再往前百里,便是京城了。”幕僚出言提醒叶西洲。
越接近京城,叶西洲越沉默。
幕僚猜测,楚王许是心忧贺太后病情,这才快马赶路,闷头不言。
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天冷了,城墙上的守卫也难免念家中温热的炉火菜汤,只想着尽快换岗回家。
马蹄哒哒踏地,引得地面的小石子震动,守卫打了个哈欠,遥望远方,是谁这么大阵仗?
“开门!楚王回京!速速开门迎接!”
没有先遣传令的,反而是大部队一起到达,守卫直觉不对,然而对方又说得不错,这些日子贺太后着实不好了,上头早就让他们注意些,别在这关头出错。
看样子这贺太后确实是要不行了,要不然楚王也不会这么着急,陛下都没下召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守卫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家老母亲当年也是就这么走了,楚王也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嘛。
等一下,无召入京?!
守卫打了个激灵,楚王就算是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担忧母亲,也不能无召入京的!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楚王的队伍浩浩荡荡,就这么进城了。
守卫脸色发白,他……他不会是闯祸了吧,楚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若是关心贺太后急着入宫探望,怎么还有时间归拢这么长的一支队伍回来?
他看向同伴,对方也是面色发白,显然也是意识到了楚王的异常。
“长官!长官!”一群小兵围住守城的长官,“要不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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