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那样巨大的月亮,比一百个太阳加起来还要大。她的光辉圣洁耀目,却也温柔如水,每一株迎月的小草都披上了银白光泽,回头远望,好似一片如梦似幻的月光海。微风拂过,掠起一片花草的清芬,他辨不明这是什么季节,好像同时糅杂着荷花与红梅的香气,自己似乎处于一个并不真实的时空。
忽然,天上坠下流星纷纷,仿佛纷至沓来的仙灵。其中最明亮的一颗落在地上成了韩信,只见他一身烈火红衣,手执银枪,策马朝李白奔来。
李白笑了,唤了声:“韩将军。”
韩信到他跟前,笑吟吟地说:“太白,我已辞去官职,今天起,我只是闲人韩信。”说着,解下自己的鲜红披风给李白披上,“太白,若你锄禾田园,我愿耕耙不休。若你仗剑天下,我愿两肋插刀。若你谋职庙堂,我愿驻守四方。”
李白怔住了。
风停止了游荡,星停止了闪烁,心停止了妄想。
他明白了,他笑了,眼角渗出泪水:是啊,这是梦啊。韩信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韩信伸手拭去他脸颊上的水滴,柔声道:“太白,你跟我走吧。我从婚礼上逃出来,我不想和殷嫱结婚……我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被他们发现我逃走追上来了……”说着,韩信搂住李白,往他额头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李白侧身抱住了他。
头埋在他怀里,泪水刷地下来了。
“韩信,不走了,我不走了。”李白一边笑着,一边脸上淌下泪水,“就在这里,你抱着我吧,马上就是地老天荒了,再过一会、一小会……”
韩信叹口气,说:“李太白,你莫非……是喜欢我吗。”
李白闭上眼睛,靠着韩信的胸膛,说:“是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愿意……和我成亲吗。”语气里充满着放弃的意味。
原来他真的已经不行了。
他真的已经将命都交出去了。
只等着韩信拒绝他,他就可以在这片唯美的月光海里,静悄悄地死去了。
只求韩信不要那么快发现他死,还能多抱着他一小会。他绝不要死在泥土地上,他还想听见韩信笃定温厚的心跳,就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不要放手……
韩信轻轻掐了掐他的脸颊:“傻子,我也喜欢你,要不然骗你穿婚服干什么。”
是梦了。真的是梦。
“我想和你拜堂成亲,想和你白头偕老,想陪你看生命中剩下每一天的日出日落。”韩信叹息着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啊!”李白捶了他好几下,脸上泪痕斑驳。他怎么就这么没用,只会在梦里幻想韩信向他告白……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想醒的,他会浸泡在虚荣的满足中缓慢地腐烂,烂到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韩信听闻,只是笑了笑,低头便要吻上李白的唇,刚一触碰——
李白醒了。
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墙壁,苍白的被褥。
旁边韩信拿着纸巾帮他擦泪,心疼地皱起眉头:“你梦见什么了,怎么……?”
李白呼吸一滞,忽然狠狠别过脸:“没什么。”
冷静得可怕。
韩信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苏夏轻轻敲门进来,手里提着几个不锈钢饭盒:“我弄了些吃的上来,总监和韩先生吃点吧,已经到饭点了。”
李白说:“给韩信吃吧,我不饿,想再睡会。”
韩信刚想劝劝,却见李白眼睛已经闭上了。他轻轻推了推李白:“多少吃点吧,不吃对胃不好。”
李白半睁开眼:“我累了、别动……”
“乖,吃点。”韩信哄着他,眼看着李白的耳根子渐渐红了,他打开饭盒,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用嘴唇试试温度,送到李白唇边,“吃点嘛。”语气里竟然还有撒娇的意味。
苏夏抖抖索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漆黑的日食镜片戴上,转身摸到一把椅子,她把椅子腿儿拆下来当拐杖,点着地颤颤抖抖地走了。苏夏内心老泪纵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眼睛又被闪瞎。
病房里李白拗不过韩信,只得张嘴吃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工作吗。”李白说。
韩信说:“工作哪有你重要。”
李白听了,内心又暖又涩,说:“你不去工作,苏春小姑娘怎么办……”
韩信忽而笑了:“怎么,吃醋了?”
李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别开眼睛:“才没有,我才不管你找谁。”
找谁都好,反正……
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
李白的手指在被窝里悄然蜷缩,指尖划过被单,留下一串浅浅的褶皱。
“你忘了,我说过我只喜欢你。”韩信伸手进被子,握住李白发凉的手,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冷,医院的被子真薄。”
是因为所有温度都集中到脸上了吧。李白只觉脸烫得发慌,他的心脏被这种笃定的告白轰炸得扑腾作响,一时又开始大脑空白。他想挣脱韩信的手掌,却被牢牢扣住:“不许乱动,好好养病。”说着,韩信脱下外套,也跟着躺进被子里,李白一惊,只觉身边床垫往下陷了一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牢牢抱住了。他又羞又惊,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韩信眼里满是笑意:“这样还冷不冷?”
李白赶紧推他:“你、这床是单人床,你也……”
“挤着你了?”韩信挑眉,往旁边挪了挪,顺便把李白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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