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威赶紧追过去,一进屋就看见小猫歪着脑袋蹲坐在地板上,而他搁在角落里的油画板前正站立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容貌俊朗,梳着月代头,身穿考究的天青色武士服,整个人挺拔得犹如一棵劲松,一看见塞威进来就哈哈大笑道:“哟西,清泉君,你可回来了,我可是在这里给你看了好久的门呐!”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走到塞威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笑问:“怎么了清泉君,太久没见面,认不得我了?”
塞威眨眨眼,露出一抹微笑道:“下午好,丰臣君。”
在刚刚的两秒内,他已经接收完夏川清泉对这个男人的全部记忆了。
这个男人叫相马丰臣,是一名地道的日本武士,在京都右兵卫大尉大人手下做门客,同时也是夏川清泉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他们因为一个陶罐结缘。那是三年前的事,那会儿夏川清泉还没认识樱花,从伊藤宏也那里学成出师后一心一意的研究制陶工艺。当时相马丰臣的上司,也就是京都右兵卫大尉——赤西幸泽,机缘巧合下得了一个镰仓时代的陶罐,然而因为赤西此人对陶器并没有什么研究,便遣了手下的相马丰臣去找个专家来看看。
相马丰臣原本想拜托京都第一陶器大师伊藤宏也品鉴,然而不巧的是伊藤宏也那阵子正巧去大阪拜访朋友了,相马丰臣扑了个空,正要离开时却恰巧遇上了来向伊藤宏也请教的夏川清泉。
这个西洋人的事情相马丰臣也曾听人提起过,似乎是特意从荷兰来到日本,拜在名匠伊藤宏也手下学陶艺,时至今日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气,连老师伊藤宏也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
本着有总胜于无的原则,相马丰臣放弃了请伊藤宏也,反而把夏川清泉带去见赤西大人。夏川清泉果然没有让相马丰臣失望,他凭借着渊博的历史知识和精湛的制陶手艺将那个陶罐的来历仔细分析了一遍,赤西大人满意至极,连带对引荐人相马丰臣都高看了一眼,额外给了他很多职务上的便利。
就这样,相马丰臣和夏川清泉有了最初的来往,刚开始只是相马丰臣给夏川清泉送来一些上层阶级才有的吃食和美酒当作谢礼,不过随着交流的深入,相马丰臣渐渐被夏川清泉口中大海那边广阔的西洋世界所吸引,一有空就会过来和夏川清泉喝酒聊天。
不过自从两年前夏川清泉一颗心因为樱花而彻底沦陷之后,相马丰臣就来的少了,毕竟他每次来的时候好友都在替樱花小姐作画,根本没什么工夫搭理他,这让骄傲的武士先生很不愉快。
“这么久没见面,丰臣君你可真是稀客。”塞威把相马丰臣请到桌前坐下,自己则去灶台泡了一壶绿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余光瞥见齐逍还蹲坐在地板上,塞威叹口气,站起来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朝相马丰臣笑笑,“这是我养的小猫,胖太。”
“胖太?”相马丰臣眉毛挑得老高,疑惑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刚刚似乎……不是这么喊它的啊。”
塞威先前是用汉语喊齐逍名字的,这种发音在日语中并没有,所以相马丰臣会觉得奇怪。
“啊,这个啊……”塞威揉了揉鼻子,底气不足的说:“大概是你听错了吧,他就叫胖太啊,对吧,胖太?”
齐逍在相马丰臣看不到的角落里对着塞威翻了个白眼,不过嘴上还是不情不愿的“咪”了一声当作回应。
塞威满意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在一如既往的被猫爪子拍掉后,问相马丰臣:“对了丰臣君,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他看了眼被相马丰臣放在一边的丰厚礼品,似乎是两罐清酒和几个精美的食盒,旁边还有几块风干的整牛腿肉。
要知道酒和肉在目前的日本都属于奢侈品,价格昂贵,是贵族才能享用的食物。
塞威眼睛虚了虚,“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并非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相马丰臣带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甚至比之前他们关系最要好的时候还多,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啊。
一下子就被看穿了来意,相马丰臣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他重重咳嗽了声,说:“啊,清泉君,其实我确实是有事情想拜托你。”
塞威微微坐直身体,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过相马丰臣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转而指着塞威那幅油画,问:“清泉君你还在画油画吗?”
塞威一愣,说:“是啊,在画。”
相马丰臣点点头,“清泉君的画技似乎增进了不少。”
这倒不是奉承,而是相马丰臣真心是这样想的。他跟随赤西大人游走在京都的上层阶级中,对于油画这种上流人士最喜欢用来附庸风雅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夏川清泉以前的画他也见过,画得不错,不过笔力和构图多少有点缺陷,有损整体的美感。
但是墙角那一幅却不一样,无论是流畅的线条还是熟练老道的笔法,都昭示着夏川清泉的油画技艺已经更上一层楼。
夸奖的话人人都爱听,塞威也不例外,他露出一个颇为真心的笑容。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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