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人人都有赫夫人这般好命,生来就有人庇护和指引,赫夫人与其居高临下地指责旁人,不如走好自己的正道,别白白误入歧途,叫外人替你可惜。”不等杜若辩解,金樱子已是伶牙俐齿地反击道。
说得赫夫人也是一愣,赌气道:“良言不劝该死之人,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赫夫人离开,杜若才松了口气:“樱子,她是这家的主人,干嘛跟她起冲突呢,多不好呀。”
金樱子不接话,只说道:“她就是纪大爷的夫人?那你可就大事不妙了,梨园里的笨戏子哪里是千年狐狸精的对手,不如换个人试试?”
“你又胡说八道了。”杜若嗔怪道,继而又忧心道:“不过我瞧着赫夫人怕也不是好相处的。”
“吓吓你还真信了,你怕什么?她不会在意你分宠纪大爷的,她的心思不在这儿,刚才的那番话是说给我听的。”金樱子冷笑一声,继而又看着那架秋千对杜若道:“她走了,我们去荡秋千吧。”
杜若受此惊吓哪里还有兴致荡秋千,又怕抚了金樱子的好意,只得勉强笑道:“好,你站上去,我来推你。”
“推什么推。”金樱子用惯有的不屑的表情回应道,携着杜若站在秋千上,相对而立,秋千虽无外力作用,却自己轻轻荡了起来,初时不徐不疾,轻轻荡漾着,慢慢地越荡越高,越过屋顶,看见整个花园子的风光,风在耳边呼啸,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又坠入谷底。
杜若有些害怕,抓住了金樱子的手道:“樱子,太高了,别玩了好不好。”
风声呼啸,不知道金樱子是不是没听见,反而越荡越高了,一只手却悄然扶住了杜若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十章,业界良心了吧
☆、怜香伴
随着秋千的上下起伏,杜若惊惶的心竟开始渐渐平复下来,眼前的景色随着秋千的起落不停地变换着,像人生中来来往往的人和事。心底生出当初梦游世外花园的那般宁静来,尘世间的的纷扰都被这一架秋千涤荡了个干净,只剩下金樱子在风中那张清秀柔和的脸庞,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杜若还沉醉其中,秋千却不知怎的猛地停了下来,杜若一个不稳,一头撞在金樱子怀里,此时的金樱子和冬日里木化的身躯截然两样,温热柔弱,带着淡淡的女儿香,又不同于鉴华苑里的莺莺燕燕,叫人心生爱慕又不敢亵渎,脸颊微微发烫。
“下一场该你去唱评弹了,纪大爷着人四处找你呢,还不快去。”金樱子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仿佛方才在云端微笑的她只是梦境。
杜若才想起自己是一介歌女,卖笑为生,此刻还在恩客家中,世事一直都是如此不堪,忙应了一声,理着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飞快地走了。
才走了几步又连忙折身回来,对金樱子道:“你等等我,我唱完马上就回来。”
金樱子不答应也不拒绝,杜若也不敢多耽搁,一路小跑回了暂住的房间抱了琵琶往纪大爷家的宴客戏台奔请问。
到底是迟了,满堂宾客等了一阵子了,皆因众人知道纪大爷对她青眼有加,虽有人不满她张狂拿大,却也不敢言语什么。
杜若致了歉,便坐在戏台上,一字一句用心唱了起来,一曲唱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心里惦记着金樱子,怕她久等,便匆匆地福了一福,做辞离去。
偏有那好事的叫住了杜若,讨好纪大爷:“杜若姑娘,鉴华苑里那么多姑娘,纪大爷谁都不请,只巴巴儿地请了你,这会子又为了你叫大家伙儿等了许久,你就露这一小脸就走?岂不辜负了纪大爷的一片心。”
“就是,就是,快坐下了陪纪大爷喝两杯才是。”
杜若推托不过,只得依言坐在纪大爷身边,纪大爷素日清高可不是白说了,只与杜若碰了两杯,白问了几句虚言,便依旧与身边的文人鸿儒说起那听不懂的经史子集。
杜若既是无聊,又是挂念金樱子,便有些坐立不安,台上那些花红柳绿的热闹戏惹得人心烦。
越是如此,越觉得时间漫长,又不敢中途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锣鼓铜钹停了下来,换成了幽幽的丝竹之声,声声入耳,杜若无聊之际也沉下心看看戏打发时间。
原来唱的是《怜香伴》,杜若还没看过这一出呢。
说的是一个叫崔笺云的夫人爱上了邻家小姐曹语花,费尽心机让邻家小姐嫁给了自家夫婿,从此双宿双栖的故事。
真是新奇,杜若也看住了,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自己与金樱子也像戏里的崔笺云和曹语花一样都嫁给纪大爷,在这个俗世有一处安身之地,又有知心之人,岂不是美事。
不过是一瞬,瞬间又醒了,金樱子与纪大爷都是那等孤傲清高之人,二人对自己都是若即若离,不咸不淡的感觉,哪里就做起白日梦来了。
等到散了席,已是到了黄昏时分,晚宴才刚刚开始,杜若推说自己不舒服离了场,纪大爷要应酬的事很多,岂会把所有心思放在杜若身上,自是应允了。
待赶到花园里的秋千旁时,早已没有一个人影了,天空飘起了春雨,才换上的夹衣便抵御不住突如其来的寒气,杜若冻得打了个寒战。
忽然又醒悟过来,金樱子是耐不住这样的寒气的,她在哪儿?
匆匆忙忙地赶回暂住的房间,见金樱子慵慵懒懒地躺在被窝里才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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