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生死的关头,耶律贤真心害怕,抓住萧思温的袖子哆嗦流泪。
“姑父,我怕我们都活不成了。”
萧思温忙问缘故。
耶律贤说:“我们几个伴驾游猎,此刻逆贼在我们眼皮底下弑杀皇上,来日新皇登基,必要追究此事,我们护驾不周,下场可不就是个死吗?”
他呜呜痛哭,将在场人脸上的血色冲得一丝不剩,萧思温揪住衣襟暗思:“亏得贤宁提醒,否则险些自寻死路,先皇遇刺,我们这些随从定被追责。我虽是驸马,或可倚仗公主的庇护保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辈子休想再翻身。”
慌不择路,先得有路,他很快发现面前就摆着一条出路,忙向喜哥递眼色,暗示他到帐外说话。
二人出帐,相互抓住对方的双手。
喜哥六神无主道:“驸马爷,世子的话您都听到了,我们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萧思温低声道:“局势凶险,如今只得一个法子,这办法若成了,不仅能保住你我性命,还可赢取泼天的富贵。”
他凑到喜哥耳边叽叽咕咕一通说道,唬得喜哥一惊一乍,这太监独会溜须拍马,哄耶律?开心,说起智谋全不在行,身陷绝地只知抓紧同伴的衣带,任凭萧思温定夺。
萧思温这胆小鬼为了活命也不惜铤而走险,返回帐内向耶律贤三跪九叩拜倒。
耶律贤见他行起君臣大礼,明白商荣计谋已成,藏好喜悦故作惊诧地问他:“姑父为何突然行此大礼?折煞小侄了。”
萧思温跪行数尺来到他跟前,含泪道:“世子,此番皇上遇害,罪责都在臣一人,臣死不足惜,怕只怕当年的夺嫡大战又要在我大辽朝堂上重演,朝野上下又不知有多少人会为此家破人亡。”
他说完低头哭泣,表现得极为哀恸,且久久不息。耶律贤暗暗着急,恨不得递话给他,可是商荣事先叮嘱他千万沉着冷静,绝不可被对方看穿心思。
忍耐半晌,萧思温收住哭声,拭泪道:“先皇无子嗣,又未册立继承人。现有太平王、翼王、越王、齐王等四兄弟,都是即位人选,另外还有赵王、宋王,他们是太\祖之孙,章肃皇帝之子,也有皇位继承权。这几位亲王个个心怀大志,觊觎神器已久,若获悉讣告,必然群起争之。我大辽传国四代,已经历多次皇室自相残杀的惨祸,就连世宗皇帝,您的父亲也深受其害,其余因此罹难的王公贵族,朝臣百姓更是不计其数,您身为皇子忍心再见覆辙么?”
萧思温狡猾善言,一番话循循善诱,耶律贤想起当年父母惨死的情景,触动心伤,真个椎心泣血失声大哭。
萧思温见时机成熟,握住他的手说:“世子,老臣斗胆献一计策,可保国家安宁,求世子怜惜苍生,万勿推却。”
耶律贤点头:“姑父请讲,若真能救国救民,我义不容辞。”
萧思温说:“您是世宗的嫡子,又侍奉先皇多年,与亲子无异,臣愿护送您回京继任大统。”
耶律贤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摇头道:“我虽是宗亲,但并无爵位官职,论势力不及那几位王叔万一,如何能做皇帝?”
萧思温宽慰:“世子是皇室正统,当然有资格继承皇位,机遇当前,先下手为强,世子只须抢先入宫召集群臣为先皇发丧,当着百官的面登基称帝,这江山就是您的了。臣自当舍命保驾,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耶律贤做戏犹豫推辞一番,最后“无奈”应允,郑重地执手相告:“我无才无德,只有一腔为民牺牲的热血,若天佑大辽,保得我们度过这场危机,姑父就是我朝的千秋功臣,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萧思温想到日后飞黄腾达的情形,心中欢喜竟占了主导,甚至有些庆幸耶律?死得恰是时候了。
他急忙命人用几重毡毯将耶律?的尸体包裹严实,装进马车,点齐人马连夜返回临潢府。
此时队伍离京八十里,回程少说需要两个时辰,进城后联络党羽也须时间,万一期间走漏风声,恐怕引来灭顶之灾。
路上萧思温如履薄冰,只恨不会分\身术,飞到京城去向死党报讯。行出几里地,一个人影迎面走来,隔着十几丈大声招呼:“前面可是萧大人?”
萧思温听出是商荣的声音,勒紧缰绳,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顿,他惊奇地望着那快速靠近的白影问:“商先生是你么?你怎的到这儿来了?”
商荣已来到马前,笑道:“在下昨日出门又遭仇家堵截,与他们一路缠斗,不觉来到附近,那些人力怯不敌,已逃走了。听说萧大人陪国君外出打猎,为何星夜返回呀?”
他的出现给了萧思温极大振奋,下马拉住他的手,到路边低语:“先生来得正好,你轻功高强日行千里,我这里有两封紧急文书,拜托你尽快帮我送回京城。”
商荣扭头看看队伍,正好与耶律贤四目相对,一切不言而明。
他立刻向萧思温拱手:“大人只管吩咐,在下保证在半个时辰内送达。”
萧思温割下半截衣摆,又对半撕开,咬破指尖蘸血分别给南院枢密使高勋和飞龙使女里写了封短信,又摘下自己长年佩戴的耳环交给商荣做凭证。
商荣飞奔回京,准时将两封信送抵收信人手中。
物以类聚,高勋、女里也是见风使舵,圆滑伶俐的官场好手,接到萧思温秘信,都知机不可失,马不停蹄地加入到这场夺位行动中。
高勋手握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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