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瑞气息一急,身体各处开始大量飙血,狰狞咆哮:“你又不曾痴心爱过,你懂什么!”
他想骂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可惜碎裂的身体经不起震动,血流四射,他像朽烂的古塔分崩离析,散成一堆冒着热气的尸块。
“你又不曾痴心爱过,你懂什么!”
狂风仍在传送着他临终时的呐喊,生前不能伤到商怡敏毫毛,死后却用这句话制住她。
这男人仅仅因为求而不得就对心爱之人施加残忍报复,逼死了对方,逼疯了自己,他的行为固然发指,但这极端的恨意……她并非不懂。
心里也有那么一个人,想摔在污泥里狠狠践踏,让他体无完肤,丧失所有,彻彻底底毁了他。
难道也是因为病态的痴心?
不!
眼前这爬虫一样卑劣的男人怎可能和她初衷一致。他从头到尾阴险设计,她至始至终光明正大,刁绿海不欠殷文瑞,可蓝奉蝶欠商怡敏太多,他毁了她的前途,扭曲她的人生,害她失去人生中最宝贵的十七年青春,她的复仇源于恨,绝不是什么求而不得!
右掌横劈,炎气肆虐,周遭顿成火场,商怡敏腾身回到商荣身边,脱下长衫裹住他赤裸的身体,即使已成残剑也足堪使用,说不定这次遭遇还能给他淬上怨毒,使其隔绝外物干扰,加倍依赖听命她。
商怡敏带商荣向关中进发时,赵霁正顶风冒雪赶往益州,前天他被商荣打伤,急痛中吐血晕厥,躺了整整两天方能动弹,一下床便急着去找人。
彼时唐辛夷去参加武林盟会,苗素外出未归,唐家堡无人留得住他,他右肋断裂,本不该行动,一走快就做疼,找了块薄木板捆绑固定,坚持上路。这两天心慌得像乱雪,像碎云,像零落的枯枝,像失群的孤鸟,像丧家的弱犬……昏迷中噩梦连连,烟熏火燎,只在看到商荣的影子时才得片刻清亮,可是那影子比窗棂上的霜花还单薄,他抓不住唤不回,不停地挣扎哭喊,醒来满面泪渍结成了厚痂。
不能没有他,失去他会活不下去,必须找到他找到他!
往东走出三十里,遇上返程中的苗素。
“赵霁,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益州找商荣。”
“嗨,我刚从益州回来,正想去唐家堡找你呢,荣哥哥出事了。”
苗素记恨那奸相张业,昨日商荣前日杀害甄兴涛一家,昨晚又在东马棚杀死崆峒派灵虚道长在内的数十名江湖客,后被赤云法师救走。
她那样沉着冷静的人听到这变故也唬得不轻,心想应该及时通知赵霁,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赵霁膝盖一软,险些站不住,狠狠抽了两口气,抓住她问详情。
苗素说:“我只向三个江湖客打听了一下,他们的说法各不相同,一个说荣哥哥受商怡敏指示杀害武林盟主,之后埋伏在东马棚的议会地点偷袭,一口气杀死好多人。一个说荣哥哥是不灭宗安插在玄真派的奸细,是赤云法师派他行凶的。还有一个说他把你们玄真派的弟子全杀光了,你太师父一怒之下废了他的武功,正准备处死,赤云法师突然出现把他救走了。”
无论哪种说法都让赵霁碎心裂胆,内伤当即复发,苗素连忙取出伤药喂他,安慰:“现在武林盟的人带着死者灵柩到郫邑集合,唐辛夷估计也在,我们先过去找他问问情况。”
她见赵霁的伤势不适合赶路,去树林里砍来一些树干捆扎成一个雪橇,制作过程中问他:“你和荣哥哥究竟怎么回事啊?问唐辛夷他也一脸晦气什么都不肯说。”
赵霁满腔苦闷无人倾诉,心想苗素知道他对商荣的心意,不妨向她诉苦,将前情一五一十告知。
苗素说:“我也好奇那晚跟唐辛夷同房的人是谁,能做出这种事的首先得是你俩都认识的,知道唐辛夷喜欢你才敢这么干。”
赵霁哀叹:“我也这么想,以前我和糖心写信挺没分寸的,还被商荣当着唐门的送信人教训过,该不会已经在唐门传开了吧?”
苗素听说这是好几年前的旧事,摇头:“那会儿你们还是小孩子,他们只会当你们闹着玩儿,不会认真对待。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疑人物?”
“……要说可疑,就属糖心的保镖唐潇最奇怪,那晚他约我子时去小树林见面,迟到了两个时辰,不然我也不会逗留那么久,被商荣误会。”
“你是说他约你子时去,结果自己寅时过后才到?”
“是啊。”
“那这事明显就是他干的啊!”
苗素摔掉树枝直骂赵霁蠢蛋:“你想想,他是唐辛夷的贴身保镖,肯定对唐辛夷的私事一清二楚,约好子时见面又迟到那么久,就是在制造时间差陷害你呀!”
赵霁像被狂扇了一巴掌,登时清醒了,惊愕半晌道:“你一说我又想起来了,这小子曾经想杀我,在伤药里下毒,结果我运气好没用那伤药,被我的小猴儿偷出去毒死了一大群猴子,这案子前天才破,当时他给我下的就是害死唐三太爷的毒、药。”
苗素领会他的潜在话意:“我估计唐潇喜欢唐辛夷,杀你是因嫉生恨。”
“可他那晚为何又下跪求我保护糖心?”
“因为他找不到比你更能信赖的对象了啊,而且除了你和荣哥哥,也没人能救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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