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笑着不顾唐风的反抗,狠狠揉了把他倔强的小脑袋,“我是你小叔。”
唐风顶着一脑袋的鸡窝头,酷似高氏的清秀眼睛喷火似地瞪着唐时。
袁镛虽然心中喜欢看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可毕竟死人的事情比较严重,“石头,莫要玩闹。”
唐时立刻乖巧下来,面容整肃。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几具尸体旁,村民在周围随意踩踏着,现场的痕迹定然已经被破坏殆尽了,不过唐时也没想去提醒就是了。
现在虽是早春,气候还有些寒凉,可尸体毕竟放置了这么长时间,腐烂是在所难免的,还散发着股股恶臭。
唐风和唐颂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唐时倒没觉得有什么,末世里那些丧尸比这要恶心得多,他忍受了十年,早已经习惯了。
老村长乍一见到这几具森然可怖的尸体,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忍住惧意,对身边几个高壮的庄稼汉子道:“快!快去报官!”
唐时抬头看向袁镛,“老师,看来二师兄又得日夜操劳了。”
在村民眼中,这可能只是一件杀人的案件,因为发生在自己村的后山上,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惊慌,但唐时知道,如果陈渐归真的管了这个案子,恐怕这后面牵扯的事情不会太小。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发现洪钟果然隐藏在人后。
莫非赵缙是想把事情闹大?不过这端看二师兄如何解决了,毕竟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太寻常,以二师兄的见识,是一定能够看出来的。
袁镛自然也嗅出了这里面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他如今也管不了,便对唐时道:“既然是你二师兄的分内之事,那我们也管不了,还是先回去吃饭吧。”
唐家人本来对袁镛就比较敬重,他一发话,他们自然也就跟着回去了。
饭桌上,唐时依然吃得很欢畅,可见了尸体的唐年唐季以及唐风唐颂四人那是完全吃不下饭,唐庆还好一点,毕竟是一家之主,总得在儿孙面前树立正面形象。
袁镛在一旁看了,觉得他的这个小弟子还真是有些奇特,这心也太宽了吧。
用过饭之后,袁镛并不打算立刻就回县城,毕竟过一会儿陈渐归便会过来对案件进行查探。
唐家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渐归很快就知道了,他立刻亲自带人来到了唐家村。唐家村的村民不远不近地围着衙门里的人,瞅着现场的状况。
陈渐归见到袁镛,恭敬地行了一礼,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就派遣衙役各自分工,查询这些死者的身份以及收集目击者的证词,他自己则亲自与仵作一起观察尸体。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黑色,看似寻常,但从布料的质地来看,不简单。更奇怪的是,从致命伤来看,有几人是死于剑伤,可有两个人,是死于一种棍形钝器,难不成杀人的是两个人?而且,能够用剑,说明杀人者身份并不简单。
陈渐归紧锁眉头,这件案子应该不是普通的杀人案件,他心中隐隐有些觉得,这背后还藏着更深的东西。
“大人,”仵作站起身来,摇首无奈道,“死者已经死去超过半月,面部腐烂程度较好,已经分辨不清了。”
陈渐归也早有预料,并没有多失望,“那你可能看出来这棍形杀器是何物?”
仵作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道:“小人观这伤口形状,这棍状武器并不均匀,并且还有些奇怪的弯曲,就像是,就像是……”他目光落在一旁的树木上,然后喃喃道,“树枝……”
可说出来后,他自己都不信。用树枝伤人至此,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如果说树枝是插在了地上,人从高空坠落,形成这样的伤势还很有可能。但,仅仅靠人力将树枝刺破人的头骨,这个难度不是一般大。那个被刺破心脏的还能够理解,可这个从前额穿过的伤口,非常人能够办到。
陈渐归却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个世界上,奇人异事还是存在的。
“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形状相似的树枝。”陈渐归下令道。
衙役们心中叫苦不迭,周围这么多,从哪找啊?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人,若是凶器被杀人者带走了呢?”有个衙役忍不住问道。
陈渐归神情一冷,“若是没有被带走呢?”这个可不能想当然,找到找不到是另外一回事,但不能什么也不做。
衙役被他这么一看,心中就是一阵畏惧,连忙认错后就去找寻树枝了。
“大人,这就是第一个目击者。”一名衙役将那个发现死者的村民带了过来。
那村民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无妻无子,日子过得清苦得很,人老了,也种不了太多的地,有时候就会上山来寻点野菜野味,能够饱腹就行了。
“小的拜见大人。”陈渐归见他瘦骨嶙峋、颤颤巍巍的模样,在他跪下之前将之扶起。
“你就讲一讲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如何发现的?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老头儿恭敬回道:“小人今早去了山上,一开始不是来这个地方的,后来走着走着,就过来了,小的本来只是闻到了臭味,以为是畜生死在了山里,哪知走近一看,没,没想到……”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接着呢?”
“接着,小的就喊人了。”
陈渐归见问不出什么线索,就让他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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