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解释的。西尔诺静静地走向泽费荷尔安排的行宫里的卧房,一大群侍女在后面排队跟从,西尔诺到得门口,慢慢地道:“你们都去休息罢。”那些侍女忙行礼离去。西尔诺边解开领巾边关上房门,脚步踉跄地走到桌子旁,摸出药来大把地吞下去,头痛像撕裂似的再度袭来,西尔诺扶着桌子坐到沙发上,手指狠狠地压住额角,呼吸已然紊乱了几分。
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呢?西尔诺看向窗帘半掩着的窗外,隐约透着蓝色的夜空,半点星光也看不见。这个国家的将来也像这片天空一样,漆黑的,看不到边的,不切实际的。这些年来,列维一直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和战友,如果没有他很难想象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罢?组织内阁也好,处理方方面面最复杂最微妙的外交关系也好,一直是列维一个人承担下来,温柔地微笑着,大把大把地吃着糖果,永远似乎快乐着的列维。从小到大自己最好的朋友,然而现在却连他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也不肯说,西尔诺知道,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吧。他又看了看窗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也许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吧……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寿命还有多长呢……他摸过药瓶,又倒出几颗在掌心,正要往下吞时,胸口,轻微地发着热。
西尔诺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掌一颤,药丸悉唆地掉在地上,滚了几周便不动了。他摸出胸口的那个东西,千修给自己的羽毛,温暖地,闪烁着微弱而温柔的光芒。
头颅里撕裂般的疼痛渐渐地止了,西尔诺轻轻地抚摩着那支羽毛,柔软轻盈,他似乎已没有力气去寻思千修给他这支羽毛的意义,只握着它,慢慢地进入了睡眠。
外面的夜风,毫无阻碍的飞着,天上那些灰黑色的云,被吹得撕成了飞絮似的,渐行渐远,弥漫成一片满满的灰色的膜似的,覆盖在天空上。多拉从泽费荷尔的怀里醒过来,用温暖的眼睛去看着外面冰冷的夜空,“阿西安,”他说,“你睡了么?”
“没有……怎么了,睡不着么?”泽费荷尔轻轻道。
“这次,”多拉握住了泽费荷尔搂住他的手,“我会和他们一起回王都。”
“恩……”泽费荷尔似乎在吻着他灿烂的金发,只轻轻地应着,“我猜到了。”
“战争……就要来了呢。”多拉的口气变了似的,手指交缠。
第48章 珍爱之人的身体
那一日的列维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枯坐在飘渺的窗帘旁,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煞白地透漏了出来几丝光芒,然而转瞬既逝。也许属于他的光很久已经曾经短暂地出现过,然后就永久地消失了。他冰冷的指尖触摸着同样温度的窗玻璃,几乎感觉不到血的流动。自己除了微笑也许已经连泪都流不出了,那一日搂着自己的西尔诺,自己甚至能感觉出来至友的无奈和辛酸,他们是救不了自己的,连神都救不了自己。
他仿佛又听到多年以前被关进实验室的第一天,那个男人对自己说:“别想逃,连神都救不了你。”他仿佛又回到第一次被注射进noir病毒的时候,冰冷的针尖,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洋溢在培养皿之间,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病毒的繁殖,带着蠢动和令人作呕的生命力。
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从第一次知道那个事实开始。
既然多拉的安全已经解决,这一事件也部分上告一段落,西尔诺从第二日一大早起,就开始缜密检查所有与百年前以斯叶迁都以及泽费荷尔家族有关的史料,泽费荷尔专属的八位秘书派了五位专门听候国王陛下调遣,多拉也从数字方面帮助审核现有的资料。而列维则是一贯的平民派作风,易容之后满大街打听乡土传奇。
西尔诺的眼睛鹰隼一般滑过一行行文字,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不能交给除了自己及内阁以外的第二人,一百年前的那场冲突对于卡桑德拉的历史是一个改写,而如此重大的事件却生生从历史中抹杀了。他必须知道个中原因,他也必须理清楚自己未来的方向,这个国家未来的方向。虽然自己并非军人出身,但也在最近时刻感觉到战争的气息正在朝着卡桑德拉逼近了。也许说现在才发现当初对托里亚里亚的求婚成为了特洛对卡桑德拉危机意识加重的导火索,但是如果让知道了后续发展的西尔诺再选择一次,他依然会选择托里亚里亚,选择见到千修。
那个少年对于自己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他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他从未想过一个男孩子能以这样的爱情的方式走进自己的生活。他的感情是温顺地慢慢一点点地到来的。就像渗透进石头缝隙的水一样,轻柔,渐进。
西尔诺的神经猛地一震,眼睛扫过一行小字“卡桑德拉历1098年7月2日,一具被传为苏锡.泽费荷尔的年轻男子遗体被医学研究院特殊收藏”。他眼睛一横,道:“苏锡.泽费荷尔的遗体现在何处?”
那秘书一愣,忙答道:“回陛下,苏锡.泽费荷尔的遗体不是由官方保存的么?”
西尔诺并不多说,拿起书起身道:“我在隔壁房间,让泽费荷尔立刻过来见我。”
五个秘书忙起躬送,西尔诺在隔壁房间不到一刻,泽费荷尔就到了门口,行礼后问道:“陛下叫我有什么事?”
西尔诺抬眼看他,“苏锡.泽费荷尔的遗体现在何处?”
泽费荷尔表情一僵,左右看了看,低声嗫嚅道:“就在陛下来的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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