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面圣的那天前,康定便布好了局。七皇子的主动请缨是她派人去谈妥的,实际上他从未离开过京城,只是隐藏在了京城外的一座小城附近。目的只是为了麻痹意图谋反者即大皇子,让他错以为京城的兵力已经被分散出去了,而他暗中的军备及兵力已经足够有能力逼宫。加之以对大皇子的性格分析,至此,才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让大皇子上钩。
钟青听至此不禁蹙眉:“你如何能够肯定七皇弟没有野心?为何偏偏是大皇兄?”
康定闻言不知怎的有些难以启齿,e了半天,似乎在措辞,然后磕磕巴巴地说:“大概是因为七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大概是想当皇帝的男人。
钟青挑眉,不解。
康定只得叹口气,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之前我们影阁的人得到一份情报,是关于大皇子和七皇子在皇上和太子身边安插人手的名单,因此我也怀疑过七皇子。不过后来我细细研究却发现其中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不寻常的意味?”
“对,”康定点点头,“大皇子安插的人多在皇上身侧,而……七皇子安插的人却多在太子身侧,并且多次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企图接近太子的女子,或者说是,稍同太子接近几分的女子。”
“这……”钟青面露惊讶。
康定再次点点头,表示肯定了钟青大胆的想法,接着自顾自地说道:“但我仍不敢确定,因此我派人去同他交涉,方才肯定了这个设想。”
“交涉?”钟青拧眉沉思,“所以七皇弟才会同意假意出兵实则暗中助力守卫京都?但是,他想要什么呢?”
康定挑挑眉:“他什么都不想要。”
“什么都不想要?”
“也不算,他是想要太子欠他一份情。”
钟青了然,却也实在无力吐槽。怎么感觉一觉醒来,身边的人都弯成了一盘蚊香,难道这种属性真的是血液里自带的吗?
钟青还在望天,默默消化巨大的信息量时,马车已经停了。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执手一齐走出车外。
因为无人阻拦且事出紧急,二人便直接乘马车至皇上休憩殿外了。还没迈进殿内,便听得里面传来一男声:
“成王败寇!凭什么你一黄口小儿偏偏当上这太子一位?无非就是你是嫡出!嫡出,嫡出!呵,嫡出又怎样?本王,不,朕….朕!朕乃天命之子,朕偏偏要与这命作对,朕,偏偏要与这天斗!”
钟青闻言,怕钟子懿对钟子久作对,便拉着康定快快走进殿内。只见殿内钟子懿手执一柄长剑直直指向卧于床榻上的消瘦苍老人影,他正目眦欲裂、红着眼眶地瞪着钟子久,而钟子久身旁人向前跨半步将他护于身后,定睛望去,赫然是“在外征战”的副统领钟子岐。钟子久却正悲哀地看向钟子懿。
钟青稍稍放下心,耳边却响起嘲讽的声音:
“你当真以为是嫡出与庶出的区别?”钟子岐身着墨色莲花长衫,目光冷冽,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你一个草包是一辈子当不了上位者的。”
见钟子懿瞳孔放大,似乎被人戳中痛点而越发恼怒,钟子岐来劲了,笑眯眯地一字一句说:“你呀,不,配。”
钟子懿气得浑身颤抖,手中剑晃动了几下,狠狠扭头,却望见了闯进门来的钟青康定二人。
“呵,这不是朕亲爱的小皇妹吗,怎么,你也闯的进来?”钟子懿面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但仍通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好,好,朕不能赐死你们,朕,朕要让这人同我陪葬!”
言毕,竟是一剑狠狠刺向了榻上之人。
钟青瞳孔放大,忍不住惊呼出声,意欲拼身前往却被康定老神在在地圈在怀内,抬头含泪望去才发现床榻上前一秒还奄奄一息地人竟一个翻身就躲过了这意外一剑。
一转眼那人便跳至床下,佝偻的腰竟一瞬挺拔了。那人一个移步便走到了康定身前,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只向康定行了个礼。
钟青经历了大起大落,意识仍有几分恍惚,听到那人清脆的声音才发现是名女子,但仍然揪心着,担心着自己的父亲,在这时却感受到了手心里的一紧。她望向康定,只见康定向她投来了安慰的眼神,她稍稍宽心,又放眼望向在场的其他人,只见钟子岐也是一副尽在把握中的表情,而小九则是拳头紧握面上还是一副惊愕的神情,至于钟子懿,则是难以置信地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何事不可能?”
一道暗含愤怒与疲倦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精神矍铄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款款走来,钟青望去,赫然是自己的父皇!她心下松了一口大气,却又见父皇因为子女之间互相残杀面色疲倦乃至白发也增多的样子,不自觉心疼起来。
皇帝向其余子女微微点头,在钟青这稍稍停留,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不待钟青回神,便又把目光投向几近癫狂的钟子懿。
看着这个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自己的长子,皇帝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即使他不争气、胡作非为,他都难以去割舍他。只是这次,他再也不能去包庇他了。
“是你毒杀朕不可能?是你刺杀朕不可能?你是否还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钟子懿闻言,面色一片死灰,连连后退几步,退至床畔竟一个不稳跌坐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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