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外族人中没有停顿的,只有那个最先挡下了漫天火雨的白衣女子,目不斜视地走向了那受伤的苗人母亲,周围的人微微耸动,瞩目着。
陆雪琪蹲下了身,白色衣摆铺在了血水泥泞的地上,冷若冰霜的容颜在那名苗人妇女闪烁的眼中却是淡淡温柔,陆雪琪无视周围集中的目光,拿出伤药,直接撕碎了白衣干净的一角,为那位苗女包扎受伤的手臂,专注、仔细、轻柔。
耸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甚至婴儿嘹亮的啼哭也变作了轻轻低呜,规矩的布结系好的一瞬,陆雪琪清冷的目光中,带着安抚,苗人妇女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话语,听不懂的苗家土话,却让周围的苗人眼睛微微泛光。
那一刻,白色的衣衫虽然沾着血,但映在苗人眼中的那个冷冽女子有着无法比拟的美,融化厚厚的心墙。
修的眸光无法从雪琪身上移开,一如那些眸中闪烁光芒的苗人,一种仰慕,无关爱恋,只是比苗人更多的,是渗入心底的暖流,在修的心上镌刻上更深的痕迹,刻着那张绝色的容颜。
随着陆雪琪的动作,法相和焚香谷的一众也走入了人群中,救人扶伤,唯有修还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即使苗人已经放下了武器,修依旧面无表情,呆站在原地。
当回神的时候,素来爱干净的雪琪已经抱起了一个脏脏的苗族小女孩,似乎在安抚,周围聚集着一群苗众,语言不通,却有苗家女配合着一起为断臂的苗人止血。
看着雪琪,修的嘴角柔和,静静地看了那么一会儿,没有上前,缓缓走在人群中,也不再靠近任何一个苗人,这一身凝固的血,并未随七里峒渐渐飘散的血腥味淡去,深深染在身上。
挺拔的红影缓慢地走着,冰凉的红瞳有着不被发觉的淡淡怜悯,怜悯家园被毁的普通苗人,怜悯成为孤儿的无助孩童,怜悯失去亲人嘤嘤哭泣的人们,但终究没有再上前,渐渐走出人群,走到高地,眺目而望。
有过拼杀的战场,苗族和黎族战士的尸体、残肢铺了一地,相互堆砌,染着泥土已经分不清,有零星几个苗人翻找着亲人的尸体,杀伐之地只有冷风吹过的荒凉。
修的目光很平静,不论是对苗族战亡的儿郎,还是黎族死去的战士都很平静,对于修来说,只要是战争,死亡就无可避免,而战场的惨烈也早已经司空见惯。
风吹在脸上,冷冷似刀,修笔直地站在高地,及腰墨发风中微动。
陆雪琪被苗人簇拥在人群中,身边几个失去亲人的孩子紧紧拉着她的衣摆,双手都被孩子牵着,四周受伤的人已经尽数包好了伤,说着苗家的土话夹杂几句汉话,生涩难懂,带着亲近,陆雪琪微微颔首,目光穿过人群在寻找着修的身影。
和善微笑的法相周围没有,面容严肃的李洵周围也没有,人群中并有修的身影,远离了人气,看到了挺立的人影,孤独地面对着萧条疆场。
陆雪琪心间微颤,舍不得看到那人孤单的背影,脚下一动,就要走过去,奈何受了帮助的苗人送来了清水,奉上了烈酒,懵懵懂懂的孩童还紧紧牵着手心不放,陆雪琪微微蹙眉,无法在孩子单纯的目光下松手离开,犹豫之时,心念之人回身望了过来。
隔得有些远,那人扬起了笑容,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望不太清的红瞳里似乎流淌着温柔,随风飘了过来,默默相望许久,陆雪琪抿了抿唇,在一个小女孩的晃动下,接过了苗人送上的干净清水,听着苗人咿咿呀呀的话。
修也收回了视线,嘴边笑容淡淡,雪琪的心意已经清楚接收到,不过自己并不想打扰灾难过后并不容易的温馨,雪琪被苗人当作精神力量信仰着,点着孩童的希望,心底升起的骄傲,让自己怎么忍心雪琪无视那些苗人,过来陪自己呢。
修笑着摇了摇头,翻手摊开掌心,紫青葫芦出现在手里,打开了葫芦,浓烈的酒香飘散,修高举葫芦,面容严肃了起来,举头望天,将葫芦里的酒撒在了七里峒染血的土地上,祭奠死去的战士,无论是互相砍杀战亡的,还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修不图什么安心,只是以薄酒敬战场上每一个亡灵,经历过无数战役,已是习惯。
天色微微亮,对于苗人来说噩梦般的一夜终将要过去,只希望作为外族的一群人,举手之劳的行动能安抚留在苗人心上的伤痕。
面容祥和的法相念着禅经,围着他的苗人安静的聆听着,李洵大声地指挥着焚香谷弟子帮着苗人抬起无法动弹的人,神情严肃,俊朗的面容有些凶,有脏兮兮的小孩拉住李洵的衣服,伸出了双手,李洵默了默,弯身抱起了他,不再大声呼喝师弟,抱着怀中的孩子随着师弟们的脚步走向了人群。
安顿好大巫师的族长图麻骨一直默默看着一切,看向那些外族人的眼中不再有敌意,接过护卫递上的烈酒,图麻骨却不是向着人群中的那些恩人,而是走向了那对着战场洒完烈酒的人。
天际洒下第一缕阳光,修抬起放下的酒葫芦放在唇边,满满的酒早已倒完,一滴入喉,修舔了舔干涸的唇,失笑。身后传来陌生而有力的脚步声,修收回了葫芦、转身,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站在了身后,身形高大,鬓角微白,双目炯炯有神,手里拿着一个酒坛。
面前的女子容貌美艳,如玉的脸上一道淡淡的血痕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淡漠的红瞳沉寂得如同红色的宝石,图麻骨不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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