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链不知以何种材质淬炼,竟然连姜无忧都挣脱不得。青蝉顺着锁链摸到它与水底交接的地方,以手当铲,将淤泥沙砾一点一点往外扒,可奋力挖到坚硬的地底岩层后,又难以为继,只好前功尽弃。
青蝉看着挖破的手指,真想痛快哭一场。姜无忧在这里受折磨,自己找到了她,却对她的困境束手无策。她一边哭,一边不死心地把锁链往牙齿上磕,可惜牙齿都快咬蹦了,那锁链别说是断,就连个牙印都没见着。
一旁的麒麟从头到尾都在斜视青蝉,等见她把锁链往嘴巴里塞,终于忍耐不住,从表情到眼神,无不透露出浓浓的鄙夷。
青蝉颓然地跪坐在姜无忧身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好?要怎样才能把姜无忧带回地面去?
耳边听到一声低沉的吼叫,她迷茫地看向麒麟,麒麟挺胸收腰,标准的坐姿下,那颗大大的脑袋不羁地高昂着,咕噜噜的气泡一串串地从它鼻孔里冒出来。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求我啊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
“……你能不能帮帮我?”青蝉识时务地又是比划又是作揖,翻来覆去诚诚恳恳地请求了无数次。……然而麒麟却始终保持着骄傲的姿态,无动于衷。
……青蝉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姜无忧,拉下面子,走了两步抱住麒麟粗壮的腿。她只比到它前肢的一半高度,这么抱着它,得拼命仰起脑袋才能勉强让它看到自己的脸。
我见犹怜的样子。
麒麟浑身震了震,黑黝黝的身躯小山一样压在青蝉头顶,青蝉左等右等,却还是没有等来麒麟出手。
难道是自己领会错了吗?青蝉顿时失望得无以复加,只好不甘不愿地撒了手。
麒麟正被捧得找不着北,哪料到青蝉会半途而废?它瞬间拉长了脸,不自在地在湖底蹭,蹭过来,蹭过去,可青蝉满心满眼全是姜无忧,已经完全不理它了。它挫败地蹭到姜无忧跟前,默默地将困住她的锁链全部斩断。
青蝉:“……”
青蝉大力地抱住麒麟:“谢谢、谢谢你!”
麒麟别扭地把脸撇到一边。
青蝉不敢碰姜无忧的腰与手腕,所以在把她送上麒麟后背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这些地方。麒麟也没有立刻送她们上去,而是把青蝉带去见流光之刺。
重新变回鱼骨的流光之刺,如初时发现它时一样,斜插入地,通体泛出柔和的白光。青蝉不知道半鱼族王的那个幻影,是已经消散了,还是隐匿了起来,但她私下里希望族王是与流光之刺一样,再度沉睡了。
拔出流光之刺,唤醒圣兽麒麟,引来族王幻影,随着死亡沙漠中神识的消逝,都成为了过去。青蝉知道自己以前与这些没有关联,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水波澄澈,青蝉看着姜无忧,流水拂过姜无忧的黑发,将她的发髻全然打散,渺渺绿水之中便沉浮着一捧灵动的黑纱。青蝉伸出手,感受着姜无忧的发丝在指尖上缠|绵细腻地流动,她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那么急迫、那么满足。
天色已黑,麒麟将青蝉与姜无忧二人送回了岸边。青蝉抱着姜无忧从它背上下来,原想再真心实意地与它道一声谢,谁知麒麟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游水走了。
青蝉:“……”
麒麟性格古怪,或许也是不想道别吧?青蝉这么一想便释怀了,扶着昏迷的姜无忧正上岸,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有些倨傲的声音:“再见。”
青蝉一愣,是麒麟吗?
那声音继续道:“虽然你连我主人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
青蝉:“……”
声音低下去:“……但还是感谢你给了我一次跟她并肩作战的机会。”
青蝉忍俊不禁,然而等了又等,却再也没有等来麒麟的其他话语。她回过身,想着麒麟或许正在哪一处偷偷地关注着自己,便无比认真地说了句:“再见。”
这次再见,可能就是再不见了。
岸边燃起了一蓬一蓬的篝火,帐篷错落有致地支了起来。青蝉疑惑四顾,姬莲生不是已经回白鹤城了么?难道她没走?
宸娘最先发现了她们,她帮着青蝉把姜无忧扶去了就近的帐篷里。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鹿家小子,立即一溜烟跑去向姬莲生汇报,想借此机会让姬大人对自己产生一种“十分机灵”“不能喂狗”的好印象。
“姜大人回来了!……不过看上去好像伤得很重,青蝉姑娘已经带她回帐篷里休息去了!”
姬莲生原本正撑着下巴发呆,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捡来的石子。听鹿小将激动地说完,便把石子砸到他脸上:“以后她的事不用来跟我汇报!”
“她?”鹿小将会意了一下,“您是指姜大人吗?”
姬莲生:“……”
鹿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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