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粉红色的果酱,tony皱了一下眉头,“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老兄。”
“嘿,人都是会变的对吧,就像谁说的那只是一个阶段。”
我强忍住甜腻的恶心感,尽量笑得自然。他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而我已经累了,我甚至没有了追回的资本。车里的重金属摇滚太激烈,我怀疑他没有听到我所说的,vivi摇晃着袋子坐了进来,后排因为他们两个人显得有些挤,我是说那乱成一团的被褥和包装纸。
“你要是吃完就先开车吧toy,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到下个加油站,那附近有个汽车旅馆,我睡这车真是够了,天,真不敢相信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
“你的芥末味三明治,奇怪先生,我真得赶快适应你的前卫口味,否则以后每天都得哭着看你吃饭了。”
tony笑着吻了吻vivi的面颊,金色的鬈发柔和的擦过vivi的脖颈,我连忙转了转后视镜,把它调到一片空白的雪景,
“但愿今天夜里不要下雪。”
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左臂的骨节已经开始僵硬,我知道离我离开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车里的暖气一点也无法防御彻骨的冷意,僵尸都是这么冷么?
我忽然想起刚刚那只僵尸的红格子围巾。
☆、2
晚上我们到蒙塔里那的一个小加油站,汽车旅馆已经很破旧了,守门的是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老妇人,我把旅行包放在柜台上,“要几间房?小伙子?”她的声音嘶哑,牙齿因为过多的□□和烟草已经泛黄。
“两间。”vivi说话的时候老妇人一直紧紧盯着她,我猜她是从vivi身上望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tony停好车走进来,我刚刚付完押金,vivi过去挽住他手臂,这真方便,我想,两间,多么顺理成章,再也没有人侧目,我是说以往每次我和他住汽车旅馆时开一间房都会让主人问好久。
隔壁vivi在房间大呼小叫了好半天,声音级清晰的传过来,大概是向tony抱怨布满精/液的床单和发潮的被褥。我在房间无聊的转了几圈,无意识的开摁了几次床头灯,仰身把自己猛地扔进被褥,毫无睡意。最近越来越失眠,彻夜的睡不着,脑子里像闪电一样乱七八糟回想些以前的事,像小时候院子后面被我藏起来的坏掉的□□,隔壁家暗恋过得女孩ry,甚至是祖母左手食指上戴的猫眼绿宝石,还有更多和tony在高中的琐事,我抱住头,忽然发疯一样撕扯头发,却哭不出来。我忽然记起母亲曾说,每个人快要死的时候他的灵魂都会把从前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然后他就会去往天堂。母亲在我三岁时被送往州立精神病院,长大后我每周都去看她,她很美,眼珠颜色是继承自祖母的猫眼绿,头发色泽明亮,我想我的亚麻色头发是来自她。
!我慌忙从卫生间冲出来,知道大冬天的洗澡忽然从热水变为冷水的心情吗?随意套上一件条纹毛衣,我坐在床上掏出一支烟,想了想还是去敲了隔壁的门。是tony,他似乎刚洗完澡,裸着上身擦滴水的头发。
“嘿,vivi没碰上冷水待遇吧?你们要不要下去吃个晚饭或是……”
tony忽然猛地捂住我的嘴,近乎粗暴的抓起我的衣领,猛地压在墙上,浴室里vivi的声音伴着哗哗的水声,有些模糊不清。
“告诉你,不要再烦我知道吗?还有vivi,不要打扰到她,你他妈为什么总要活在过去,嗯?”
我甩开他的手,忽然有些想笑,“是啊,最近我总在想十年前的时候,高中毕业晚会,那年夏天我们的夏令营……”
他干脆的打断我,“去费城后我会和vivi结婚,你该找份工作了,toy,或者你该考虑接你母亲过来。”
他看着我,湛蓝色的眼珠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他的语气放缓,也掏了一根烟点上,我靠在墙壁上望他金色及肩的发,“快了,老兄,到费城后我当然会搬出去住。至于母亲,天,现在呆在精神病院都比外面安全……”
“哦toy,你来多久了,我们赶快下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vivi裹着浴巾走出来望向我,然后当然,我很识趣地替他们关了门走出去。
“不用了,你们去就好,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可我不能说的是我的胃已经坏死了,又怎么感觉的到饿呢。我靠在原地的墙上有一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我再次抬腿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膝盖关节的嘎啦声,也许,我低头默默地想,
大概我等不到陪你去费城的那天了,老兄。
薇薇安合上笔记,喝了口咖啡。她揉了揉酸困的眼睛,心里有些抹不开的忧郁,抬头望了眼办公桌上的台历,新历431年。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外乌云遮盖了整座城市,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她望着那本笔记,字迹稍微有些潦草,看得出来是在旅途中间写的,真奇妙,日记的主人写不出具体的时间,他是不是还活着?或者已经死去十年百年?薇薇安想,这或许是个好材料,应该会大卖。想想看,一只早已经没有了意识没有了记忆的僵尸游荡在不知名的某处寻找一个或许已经死去几百年的恋人,他不知道他大概永远也找不到那个人了,可他不会悲伤不会爱也不会放弃,让人心疼的执着,无意义的找寻。
一道闪电划过窗前,惊雷滚滚,这个世界在百年前已经没有季节了,太阳隔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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