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看向“云和”,说:“云卿觉得呢?”
“云和”站起来,迤迤然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臣以为陛下登帝位乃是先皇遗旨,天命所归,人君居域中之大,自不能随意更改。容王此举大逆不道,按罪,当诛。”
“大胆!”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容王蓦地变了脸色,怒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云卿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容王一愣。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笑道:“容王这般聪明的人,定是用不着朕解释了的。”
皇室的人,似乎没有不聪明的。
谢临川再一愣,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和进宫的时候,就不是你想让朕见到的那个云和了。”
我在房顶上听到这话,轻轻笑了笑。
如此看来,所谓的文人云和其实是容王送到皇帝身边去的间者,可惜不走运,路上就被我调了包。殿上坐着的这个,大约是皇帝找人假扮的。
这个谢临渊,倒是有点意思。
容王脸色发白。皇帝悠然说道:“既然皇弟是个聪明人,不如直接认罪可好?如此,也少死些人。”
这是方才谢临川的原话。皇帝将它原样还了回去。
容王目光阴冷,却笑了出来:“皇兄可觉得臣弟是贪生之人?”
谢临渊静静地看着他。
容王抽剑,疾步如飞,直奔龙椅而来。皇帝身边的云和反应迅速地抽出藏在桌下的兵器,将他挡了回去。宫中原本应当被调遣出去的禁军冲进来,与容王的人厮打成一片。
好一副血光冲天,杀气腾腾之景。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平民。他们今日在此所作的诗词歌赋,大约要成为一段绝唱了。白纸黑字之间,满是血腥味。
蓦地,有缕轻微的气息划过,我一怔,从屋顶翻身而下,毫不犹豫地对着纸糊的窗子一甩袖子。
那悄无声息接近皇帝的黑影猛一停顿,迅疾地侧身挥剑,将银针尽数挡了下来。转身幽幽道:“好巧,风公子也在,何不出来一见?”
我从窗户外翻进去,掠过僵持着的“云和”与谢临川站到皇帝身前,笑道:“绝云派什么时候和皇室扯上关系了?风某孤陋寡闻,竟不知道。”
易水寒瞥我一眼:“风公子近来也很有兴致。”
“风某是喜欢热闹的人,哪里热闹,就爱往哪里去。”
“可你这次却来错了地方。”易水寒向前一步,肃容道,“识趣的话,就速速离去。”
平素挖地三尺地寻我,这时候倒想让我走了。
我叹道:“风某欺世盗名之徒,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却没想到竟被易掌门厌恶至此。唉,可悲,可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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