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啊。
“娘娘,别人家事不要管,您操什么心。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前一个奶昔,后一个立正川,横竖我在你心里宛如纸币。”
“不是,”季夫人摇摇头,“你哪儿有人民币可爱。”
季元现:“……”
他就不该高估自己的地位。
一锅饺子煮成糊,季元现捏鼻子盛在碗里。他倒一点醋,端上餐桌。平时季夫人不提及早恋问题,季元现简直忘了——迟早,迟早有一天,他需要过这一关。
恋爱不是事儿,和谁恋爱不是事儿。恋爱对象的性别,才是大问题。
长辈比不得同辈,身边人对同性恋的包容度极高,但毕竟不是家人。
季元现琢磨着,两根筷子搅在碗里,忽问季夫人一件事:“妈,你知不知道京城王家的三儿子,为他男友,和家里闹翻了。”
“据说两人远走美国,准备去领证。”
“这事前段时间沸沸扬扬,老王气得要罢官,圈里人谁不知道。”季家如今远离政治中心,八卦倒是一件不落。季夫人不对此事强加个人情感,只说小小年纪不学好,搞私奔倒是一套一套的。
“这几年出柜的高官子弟太多,某家一波未平,邻家一波又起。都开玩笑,说这叛逆格外出圈。小小年纪,懂什么是爱情,跟风罢了。”
“过几年,照样结婚的结婚,分手的分手。我们经见太多,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
“和同性恋爱,本身也不是错吧。”季元现忍不住试探,他夹碎一个饺子,双腿不自然交叠起来,“要不是王家父母那么反对,王三少也不至于带男友私奔。”
“那又如何?难不成还带个男媳妇儿登堂入室,难不成还要昭告天下?”季夫人没嘲笑季元现的天真,可话里话外,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元宝,你这是要老王那样的官员,老脸往哪儿搁。”
季元现想不通,气不过,“脸面能比后代的幸福重要?他总不能抱着官位过一辈子。”
季夫人懒得跟他胡搅蛮缠,少年人急得跳脚,在母亲眼里也不过是为同龄人打抱不平。他们喜好偏离大众的价值观,喜好标新立异。什么是世俗大流所不能为,他们偏偏要为之。
这种心理无异于撒娇拿乔,季夫人并没放眼里。
她又伸手在季元现后脑上掴一巴掌,撂下自己的看法,转身上楼。
“大人有大人的考量,有些事暗中进行,倒还能一睁一闭就过去了。真要拿到明面上来,无异找死。”
“不反对喜欢同性,也不接受。这条路太难了,小屁孩懂什么。满脑子浪漫主义作威作福,好好看看这世界吧。”
“别以为你所见的,就已经是全部了。”
窗外下着如约秋雨,刺骨凉风在街上违章超速。季元现出神,盯着外面好一会儿。他听到熙攘人潮,喁喁车流,听到时间穿过满城璀璨。
那天,季元现最终没吃凉透的速冻饺。饺子皮儿紧紧黏在一块,撕裂出煮烂的内馅儿。他一言不发地起身,端起盘子扔进垃圾桶里。
随着饺子而去的,大抵还有少年心中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
那些有关恋爱的小事。
季元现心想,唯有死死瞒住,走一步看一步。
那些隐秘爱恋,宛如人间烈烈业火,猎猎狂风。犹如咳在掌心的一口血,心尖的白月光。
他何曾不想光明磊落地爱一人。
然而季夫人一语道破天机,针针见血——太难了,这条路要明着走,实在太难了。
季元现返校后,变得有些不对劲。学习时心神不宁,周考居然忘涂答题卡。立正川在学校逮不着机会跟他详谈,只有每天躺在床上,争取挤个五分钟好好沟通。
岂料季元现非暴力不合作,嘴巴跟那蚌壳似的,怎么也拗不开。他摆明不想多说,顾左右而言他。
立正川好几次相当恼火,打不开上面那张嘴,便冲开他下面那张嘴。可现哥兴致不高,草草结束后,也没怎么温存。
几次下来,立正川特没底特没谱。他当季元现压力大,不愿沟通,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睡觉时,立正川从后面紧紧抱住对方,头埋在季元现颈窝里。他试图找个话题,不聊心事,至少聊点别的。
“宝贝,季妈叫我周末跟你一起回家吃饭。”
谁知这话不晓得触动了季元现哪个神经开关,他反应过激地提了音量,“立正川,你什么时候跟我妈那么近了。”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给她说。”
无辜挨训的小军长一脸懵逼,窝藏心里多天的无名火一朝爆发。他沉下脸,眼神渐冷,努力控制情绪。
“我给你妈说什么了,你这闹的哪门子别扭。可不可以讲清楚?”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季元现始终没想好该如何沟通。他不是不想,不是不愿,就怕口无遮拦伤了立正川。
季元现抿唇,道:“立正川,你跟我妈别太近。至少在父母面前,我们得保持距离,好歹注意一下吧。”
立正川心里“咯噔”一下。
不痛,不闷,不难受,也不舒泰。
仅仅是跳了一下,“咯噔。”
他问:“你什么意思。”
“季元现,你是想偷偷摸摸一辈子吗。”
这话太直白,又太严重。少年热血易躁易冲动,怎么也参不透何为细水长流。
季元现关灯,黑暗把什么都淹没,任由误会欢腾且荒唐。
大抵是他真累了,想不好怎
喜欢够种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