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今晚绝不喝醉。什么‘今夜不回家’、‘血腥玛丽’,咱们都不沾。最多喝点威士忌,伏特加。按您口味来,咋样咩?”
季元现持续冷笑,不答话。他定定瞅着秦羽,后者尴尬地拿掉嘴角烟杆子:“……生日还有一个月。”
“你清楚就好,老子回头才收拾你。”
季元现单手揣兜里,迈着步子往包间走。实际今晚他也存了放纵一把的心思,压力给得太大,并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今天玩嗨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年一切都能好起来。
反正无论如何,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秦羽伸手给他引路,嘴里念念叨叨:“这就对了,我哥。今晚好好放肆,回头再说学习。”
“您想想,自从你打定主意好好学习。夜店常住居民,摇身一变石狮子,天天驻守学校教室。心不心酸,1926的存酒您都不要了。惨不惨……”
秦羽说话间,拐弯已推开一扇门。如何的惨不惨还未讲清,群魔嘶吼与狂笑如一阵罡风,哗地拍在两人耳膜上。震得耳根生疼,心脏一悸。
季元现差点退出来,摔门而去。秦羽挡在他前面,扯嗓子吼一声:“都他妈的起立欢迎!咱现哥儿来了!”
电石火光间,音乐伴奏仍在继续。只是唱歌者、喝酒者、玩游戏者统统看向门口,真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季元现无语,实在不喜这种排场。他尬笑着挥挥手,表示心领了。然后跟着秦羽往里走,他说:“下次别这样,到底是谁他妈的生日啊。”
秦羽笑嘻嘻:“证明现哥儿你人缘好呗。”
啧。
季元现轻哼,不置可否。说真心话,他如今对人缘如何,已不大在意。能在一起玩,就相处。玩不到一起,爽快拜拜。
他有过一次教训,季家落马时,真正对他伸出援手、陪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立正川。而那些季元现曾费心维持的酒肉朋友,跑得恰似狼在追。
没意思。
季元现往包厢里走,很快迎面过来一人。是顾惜。
两人不在同班后,见面次数急剧减少。
灯光晦暗不明,屏幕光影投射在顾惜身上。少年英姿挺拔,今天竟与季元现身着同款风衣。他们往对方身上看一眼,无语凝噎片刻,只有无奈大笑。
顾惜牵着季元现找位子坐下,声音低沉温柔:“早该想到季妈肯定买的一式两份,从小都这样投机取巧。”
“她是真把你当儿子,完全是无差别对待。”季元现笑着,心情遽然好得多。他挨着顾惜坐下,从桌上随意拿两杯洋酒。“今天你得好好陪我喝,我操。我妈那么喜欢你,我这儿子简直吃醋。”
顾惜眉眼带笑,似立志将纵容进行到底。他接过酒杯,放在鼻尖一闻。笑着问:“元宝,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哎,我说你这人喝酒咋那么多废话。管他什么酒,今晚不醉不归!”
“喝——”
顾惜瞧出来了,季元现有意买醉。两人压根没碰杯,元宝手中的酒液已见底。顾惜摇摇头,略带宠溺地让季元现靠着他肩膀。
托秦掮客的福,尽管不在一起上课,顾惜对季元现的心情、学习状态,也了若指掌。他明白元宝是在撒气,在释放。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成绩很容易下滑。
顾惜在黑暗中幽幽地盯着季元现,看他薄唇湿润,喉结滚动,俊眉斜飞。一举一动,是止不住的诱惑帅气。顾惜想起自己的决定,想起要将此人拥入怀中。
他一仰头,干净这杯酒。豪气翻涌,爱意汹汹。
“成——今天我就陪你喝!”
秦羽有意撮合,见他们俩一杯接一杯喝上,笑嘻嘻地躲旁边玩骰子去了。灯红酒绿,各色男女。1926向来纸醉金迷,没多久倒下一片。喝疯的、发骚的、大闹的、倒头就睡的。
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今晚喝得有些杂,什么酒都往肚子里灌。季元现不仅与顾惜拼酒,对朋友“不怀好意”的敬酒也来者不拒。
实际很多人认为,现在小司令不跟他们玩儿了。人家要走正道,要好好学习,要奋力向上。意味着,季元现往后可能会瞧不起他们,哪怕打招呼都带着丝丝轻蔑。
落差很大,非议自然不少。季元现不理睬,他逐渐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圆滑。掩饰多年的棱角,一朝具现。
管你他妈的爱谁谁。
起初,顾惜放任季元现海喝。可人多势众,慢慢元宝也开始头脑不清。别人叫他喝多少,他还真喝,完全不拒绝。
顾惜站起来给他挡酒,看热闹的众人不断起哄:“惜哥!您给小司令挡酒可以,这得翻倍喝!”
“惜哥,瞧这心疼的。你俩啥关系?”
“哎——我们现哥不是喜好男嘛。你们是不是……”
酒精上脑的人,大多没有底线。兴奋、刺激、所有一切都在作祟。顾惜知道玩笑过分了,却不好摔杯子翻脸。他忍着怒意,撑起笑脸,一杯杯救下。
季元现不安分,遽然从后面抱住顾惜肩膀。他口齿不清,笑嘻嘻的。滚烫气息喷洒在顾惜的后颈上,根本失了分寸。
“我,我俩啥关系?”
“操你妈的,我们是兄弟。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那种——”
顾惜刚升腾的欲火,骤然被这话打回原形。他觉着口中酒液,骤然苦涩。身后怀抱如火焰,心中酸楚似冰山。顾惜喉结滚动,特想认真告诉季元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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