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很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陈忱说了什么,刚才的突然袭来的巨大酸楚已经从胸口散去,他感觉到空落落地,茫然地反问:“什么?”
陈忱的脸上缺少表情,但眼神却牢牢地锁着方念,听到他的反问就给他解释说:“虽然是外调,但这是升职,我说过我不希望你的职业规划止步在特助这个职位上,我也不是这样教你的,你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抛开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陈忱这段话说得非常诚恳并且令人感动,上哪里去找一个这样的上司呢?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可是他们又不仅仅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在陈忱告诉他外调之前,陈忱还通告了他即将结婚的信息。两件事连起来一想,方念觉得陈忱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他们这样的关系也谈不上分手,可方念总觉得并不甘心,不甘心连一句清晰明白的告别都没有就被一纸调令清理出陈忱的生活。当年他透支了近十年间为了陈忱而积攒的勇气,提出了床伴关系的邀请,现在,他觉得他值得一个交待。
“我们这样的关系,”他局促地咬了咬嘴唇,虽然想问,但话到嘴边要说出来,又觉得为难,“要结束的意思吗?”
他在思考、在犹豫、在问话的时候,陈忱都在看着他,眼神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听到方念这样说,这才微微皱起了眉。
“我……”陈忱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后就像被方念传染了一下,也磕磕绊绊地顿住了,“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更希望和你正式地谈一谈。”陈忱指了指黑漆漆的露台,然后说:“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我不想站在这里,急急忙忙地胡乱搪塞你。”
好好地说、胡乱搪塞,方念脑子里乱得很,但听到陈忱的话时又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词,听起来都不像是要否认他刚才的说法,但又微妙地没有马上肯定。他不知道陈忱要跟他说什么,但陈忱这个态度,难免让他隐约升起了一分不确定的期待。其实,也不一定是期待一个更好的结果,方念心底的深处藏着最现实、最黑暗的猜测,他觉得他期待的可能是和陈忱能够假装亲昵地再相处一下,哪怕只是一场谈话的时间。在这之后,也许他们将从此彻底回归到单纯的职场关系……
他点了点头,想说好。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方念皱了眉头,暂时抛开了陈忱,先去接电话。
他开会前把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只有2个白名单能打进来,陈忱在他身旁,另一个能打进来的人只剩李曼曼了。
方念抬手向陈忱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按下了接听键,李曼曼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她却说:“哥?不好意思打错了,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小姑娘气都没喘匀,电话也挂得很急。方念没来及说一句话,对面就只剩盲音了。这个样子,谁会信她真的没事?更何况方念还听到了嘈杂的背景音,那绝对不是在医院。
他给李曼曼回拨了过去,响了很久很久之后,李曼曼才接听。
这一次,背景音安静了下来,李曼曼也没那么喘了,小姑娘接起电话来主动跟方念报备:“我在外面办事,刚才捏着手机没注意,不小心拨通了你的电话,没事,你别担心。”
如果不是背景音里突然出现巨大的破碎声,方念几乎都要相信了她的说辞,但可惜,这意外的巨响把方念的神经都攥紧了,更不得了的是,和李曼曼通话突然断了,再打就没人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方念刺激得不清,他在几次尝试打不通李曼曼电话后,终于想起了手机里的位置共享功能,一边开app一边祈祷李曼曼只是不方便接电话,手机还是开着的。万幸,那个小箭头在城北闪烁着,方念决定亲自去看一眼。他受不了李曼曼可能有意外,一点点都不行,那可是他的宝贝小妹妹。
“抱歉,陈先生,我有急事要先走。”他只来得及跟陈忱打个招呼,人已经作势要往外跑了。
陈忱拦住了他。
“我送你。”他说。
方念看看他手里的酒杯,拒绝了。
“我打车就行了,曼曼有分寸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我只是放心不下。”
陈忱拦着他,没放行,眼睛微微一垂,瞟过方念手里捏着的手机,跟他说:“定位在城北的衡阳里,酒吧街总比别的地方乱一些,你家小妹妹有没有事你还真说不好,还要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争执吗?”
方念本来就觉得心里火烧火燎得急,陈忱一句话就往上浇了一瓢热油,噼里啪啦炸出一大捧火花,他再也没心情跟陈忱矫情了,听话地坐上了陈忱的车,不过他还是坚持不让碰了酒的陈忱开车,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他心里急,开车自然就不稳,再加上他自己没车,平时也不太摸方向盘,连续几个路口都过得很硬,陈忱不得不在等红灯的时候安抚他。
“别急,你要是出了车祸,那更乱了。”
方念勉强点点头,再松开刹车后果然平稳了不少。陈忱一句话,就能安抚下他,方念自己都不知道陈忱居然可以影响他到这个地步。
衡阳里那块地方都是老城区,路很狭窄,不好停车。方念急着找人,略带歉意地跟陈忱说:“这里不好停车,谢谢您带我过来,我先走了,你找个代驾先回去吧。”
陈忱很体谅他的心情,挥挥手让他走。方念一个转头就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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