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淹死在蓬莱宫的温泉池里,若非萍羽说的话谁信呢。」颜萍羽轻叹道:「你就少讲两句吧。他脸都气红了。」王晓初反驳:「我没气,我、我我……」「他是羞的。」东莺接腔,王晓初闭紧嘴巴不肯喝汤,他才忍住笑意好说歹说哄着。一旁颜萍羽拿了一些蜜炒双花给王晓初当点心吃,王晓初才肯把汤喝完。
「是不是宫主不玩你,你伤心得要把自己淹死?」东莺的玩笑越说越过火,王晓初睨他一眼不吭声,抓起棉被蒙头不理睬。东莺放下碗凑上去赔不是,颜萍羽亦在一旁解释道:「宫主他回到蓬莱宫确实是会逐渐淡了情欲,这也没有什麽。晓初你就别多想了。」东莺附和道:「是啊,宫主还是很喜欢你的,与在人间无异。」王晓初拉下棉被疑道:「怎麽说得好像这儿不是人间,难道我们都不是人啊。」东莺表情微变,颜萍羽沉定接话道:「这儿是人间仙境,东莺是这意思。不过你身中妖毒,虽有宫主为你调养,却不晓得是否会留有後患,体质必然也有所转变,待在蓬莱宫和我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王晓初嚼着嘴里微甜的点心,意识到棉被底下的自己未着寸缕,跟他们讨衣服穿。东莺看向颜萍羽,颜萍羽歛下目光回他说:「宫主知道你溺水的事了。今日我和东莺不在江雪居留宿了。天色已晚,茶食和茶水就备在桌上漆柜里,明日我们会过来。」「你们就这麽走了?」王晓初被他们留下,他裹着棉被找了件衣服穿,外头草木凝霜,寒气沁人,他是不可能再出门,况且脑袋也昏沉沉的,吃了些东西就回床上假寐。
半梦半醒间,他还有心思在想之前的谈话,其实他就是觉得温玉鹤变化有些古怪,也不像东莺说的伤心失望,就算温玉鹤生得再好看、拥有再多家产,武功再高,他也只在乎自己能否安生,其他的东西并不属於他,而他明白想要获得什麽总得付出代价的,自己是个闲散惯了的人就不强求了。
夜已深,他忽闻琴音,心有悬念不能成眠,於是添了件衣袍就到外头找鼓琴之人──不是温玉鹤还能是谁。乔松修竹间,清池前,明月下,有个男人拨着膝上古琴作小调自娱,一旁香几上以余烬焚烧的香木生出袅袅烟纹,此景如诗,王晓初这等俗人见了也是一瞬失神。
不过俗人到底是俗人,王晓初还听不懂琴音意韵,只觉得就快三更夜半还弹琴是想吵死谁,偏碍於那人是自己的东家,他闷闷打了一个呵欠就在走廊往院子的阶梯找了阶乾净的坐下,双手撑颊欣赏月下美人。
若不提温玉鹤那些淫行,这人其实生得俊美顺眼,又好像没有什麽事难得倒他,所以个性难免也就自大,不过王晓初认为这种人确实有骄傲嚣张的本事,自己与之相比可说判若云泥。但这云鹤偏就爱在泥地里打滚呢?
胡思乱想到这儿,王晓初抿唇忍住了笑意,那温玉鹤也早就停手多时,正仰首望月。
两者久久未语,各自沉溺,王晓初主因是不敢贸然打搅,没想到坐久了开始打盹儿,直到肩背上覆着柔软微温的衣氅,抬头看是温玉鹤把自己穿的羽氅披到他身上了。
温玉鹤淡淡询问:「怎麽不回屋里睡?」
王晓初对着他发懵,温玉鹤目光清冷睨他一眼,半晌无奈又好笑的哼笑了声,牵了他的手回屋里,回温玉鹤的屋里。王晓初把身上保暖的衣服挂好,再去抱着琴归位,然後读懂了温玉鹤的眼神後自己躺到床上暖床。
温玉鹤散了长发躺在床里,王晓初讨好的凑过来亲他脸跟耳朵,他用手梳过王晓初的长发,然後用闲话家常的口吻提道:「还记得天岩山的事麽。」「记得。」「你说有妖。」
「宫主信这世间有妖?」
温玉鹤浅笑道:「无关相信与否。事实就是有。本来没想过会遇着你,不过你生得可爱,一时兴起就将你带回来了。」「不就因为我是什麽炉鼎的?」「这也是原因之一。」温玉鹤笑着小力捏他脸颊,似乎是觉得有些事无从说起,因而话锋一转问他说:「颜萍羽这麽好,你就只喜欢他,哪怕他喜欢的是女子?」王晓初被问得略略心虚,本想敷衍,又觉得温玉鹤常能一语说中他心思,他不敢欺瞒,只得坦言回答:「这也不晓得怎麽讲,要不到的就稀罕吧。」室里只留了一盏残烛,幽暗里王晓初觉得温玉鹤盯着他沉默不语,他紧张了,忙又开口说:「宫主别气恼,我们私下也没有什麽。」「嗯。我知道。」温玉鹤有些揶揄的说:「就算你想,他也不会做。」王晓初闻言莫名心酸,咬了咬唇肉皱起鼻子低哝:「若非我被炼为炉鼎,谁都不会要我。」温玉鹤在他唇角浅浅亲吻,说道:「这样有何不好的。求得长生,享得极乐,怎样都比庸碌之辈所求的一时名利富贵来得实在,说穿了也和世间情爱是一样虚幻的泡影而已。」「宫主求的是什麽?」
听少年问起,温玉鹤笃定而平静的回答:「唯我独尊,逍遥自在。」王晓初愣怔,慢慢才对温玉鹤的话了然於胸,像温玉鹤如此有野心而张狂的男人,就算给他当皇帝都不会满足吧。
「除了成仙之外,我什麽都有。」温玉鹤又拿手指刮王晓初鼻梁,兴味一问:「你呢?求的是什麽?」「我啊……」「那日在天岩寺见你努力逃命的模样,我才想出手救你的。这麽奋力挣扎,难道不是心有所求?」王晓初长长吐呐,凝神思忖了会儿答道:「我求生,是为了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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