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在门外墙边立着,林森进来时看见了,他开门随便抽一根,也不扒,拿在手里,晃悠到北屋:“哎我去,”屋里非常干净,一张小床一个旧电视,桌上一盏台灯,灯下放着一本老掉牙的英语900句,“你哪儿找的妞儿,真不错。”
陈光一手握着四个鸡蛋,背对着他:“我没妞儿。”
“爱玩,嫌妞儿烦?”林森打量那张床,睡他们俩有点勉强,“睡着玩的都能把屋给你收拾成这样,不错啊。”
陈光把四个鸡蛋全打进碗里,皱着眉看他,看他那个个头儿,少说得有182,应该还会长:“你随便找姑娘?”
“是她们找我,”林森痞里痞气地纠正,“知道我是打拳的,扒都扒不掉,”显然,他不缺妞儿,同时也不屑一顾,“不过国内比乌克兰好多了。”
陈光把葱从他手里抽出去:“谁看上你是他妈瞎眼了。”
林森这才回头,认真地看着他:“哥们儿,别跟我说你不玩?”
陈光没说话,低头扒葱,扒干净拿水冲冲,端起碗啪啪打鸡蛋,“我自己收拾的,”他指的是房间,“你要是一个人在外头八年,你也会做饭,会收拾屋。”
林森愣愣地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头一次碰见这种人,平庸、普通,但也认真、干净,“操,”他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算是没话找话吧,他指着陈光的胸肌:“哎你真大,怎么练的?”
他朝他挨过去,一高一矮两具肌肉发达的身体,相似的躯干弧度,差不多的比例结构,都挂着一层薄汗,几乎贴到一起,“比我都大,”林森说着,伸手往陈光的胸肌上罩,这没什么,男人都喜欢比,陈光的反应却很大,猛地打开他的手,说了句:“滚!”
不至于吧,林森讪讪甩开手:“摸一下怎么了,又不是妞儿,”视线一偏,看见碗里打成金黄色的鸡蛋,还有菜板上切得整整齐齐的葱花,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温暖的、家一样的错觉,“快点啊,饿了。”
他扭头回沙发上坐下,开着电视等饭吃,陈光没说什么,拧开煤气灶,不一会儿,葱花爆锅的香气就充满了小小的客厅。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每个家庭都有的烟火味,电视上放着骑士对湖人的季后赛重播,林森抓着遥控器,想装作若无其事,心却躁躁的,一直静不下来。
一把热腾腾的大铁锅摆到面前,底下垫着一本厚杂志,两个勺子两把筷子,陈光淌着汗问他:“榨菜?萝卜干?”
林森乖乖仰视他:“萝卜干。”
陈光拿了萝卜干过来,挨着他坐下,两个壮实的大男人,挤着从一个锅里舀饭吃,林森拿胳膊肘怼陈光:“没碗啊?”
陈光可能是让他怼烦了,抬手推着他的脸巴子,狠狠往外一拨:“哪那么多废话!”
林森嗤嗤笑,贴回来,可劲儿扒着那锅隔夜米炒的油饭,一口回锅饭能有多好吃,但和人抢饭吃的这个热闹劲儿,让他心花怒放。
转眼饭见底儿了,陈光开两罐啤酒,一人一罐,靠着沙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八年了,还像个外地人,出了拳馆都不知道去哪儿。”
“真没妞儿?”林森侧头看他,很好看的一张脸,利索的短发和笔直的鼻梁,乍看是个硬汉,但细瞧他不大的颌角和微收的下巴,又有种含蓄的温柔,“内向,不好意思?我帮你找……”
陈光拿啤酒和他磕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打断:“处不起,”这话,他是认真的,“现在的姑娘,没钱别招人家。”
钱?林森从不考虑这种东西:“就你这身漂亮肉,”他往下瞄陈光的胸肌,色迷迷地开他玩笑,“还用得着钱?”
“滚你妈的!”陈光瞪他,恼怒中带着点慌张,他别扭地看着林森,看着看着,伸手在他鼻子上摸了一把:“断过?”
林森马上别开脸,很丢人的样子,皱眉捂着鼻头,“你仰头了吧,”陈光说,拿开他遮鼻子的手,支起一条腿,仔细摸那根歪歪扭扭的鼻梁,“收下巴,出后手拳的时候,先手格挡到位。”
林森的脸倔强地偏着,眼睛却朝他转回来,一眨不眨地看:“两次,”他咕哝,“再他妈断,就得摘了。”
陈光哈哈笑,使劲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安慰,林森这才发现,他左边嘴角有一个酒窝,很深,一笑起来,有种青葱的可爱。
收了碗筷,陈光去刷锅,林森回自己那屋收拾东西,说是收拾,左一件右一件扔得乱七八糟,晚上关了灯,光着膀子在陈光的小床上躺下来,他还当个挺大的事来说:“啧,真不行,我得赶紧找个妞儿。”
陈光和他背对着背,床小,一不小心就碰着肉,林森已经很不敏感了,都能感觉到陈光在躲他,躲得快要贴到墙上,“喂,”他想翻身,刚踢了下被,陈光就烦躁地转回头:“干什么你!”
“别贴墙了,过来点儿,”林森改成面朝他的姿势,往后挪了挪屁股,确实比背对着背宽绰不少,“碰不着你。”
“赶紧睡,”陈光把头转回去,黑暗中,他轻轻说了一句,“谁家姑娘生下来也不是给你收拾东西的,要找,就对人家好。”
林森翻个白眼,觉得他在装逼,刚要回嘴,陈光居然说:“明天先去拳馆,回来我给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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