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挑眉,开口道:“怎么会觉得我要赶你走。”
虽然果酒甜津津的,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但李枳一紧张就喝,一喝就停不下来,半杯下肚确实已经差不多醉了,趴在桌上迷糊道:“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小会儿,你很快就会发现,”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和我在一块喝酒特别没意思。我这个人,本身就,特,别,没,意,思。”
年轻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转而道:“不要发困,你现在睡着的话,会让我觉得和我喝酒更没意思,很打击自信心的。”
“我酒量确实不好……不是蒙你。”
“那种烟,身上带了吗?”年轻人翘起长腿,斜靠着台桌,“抽给我看。”
烟固然是带了,虽然只剩下最后一包。要说在人前抽烟,确实没什么好扭捏的,可单纯是想象自己给这家伙示范珠子在舌尖爆开的过程,李枳就觉得脸上发热。但眼这人一脸期待的模样和带着粤味的命令语气却有种奇异力量,让人只想服从。
于是,李枳坐起来,掏出烟盒以及从酒店拿的火柴,红着脸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看好了。”他稳住手点烟,吓唬人道,“待会儿,嘭!”
年轻人当然没被唬住,左手撑住半边脸,一截手腕从袖口和石英表间露出,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地盯着李枳因为叼烟而轻启的红润嘴唇,以及被火苗照亮的舌尖。
紧接着,一股透凉的薄荷味道,在李枳唇齿间爆开。
“嗯,很凉,特别够味儿,”李枳吸了两下,举着烟又喝了口酒,“其实光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你还是应该自己试试。”
年轻人居然真的按他说的做了。
他直接拿走了李枳手里那支。
灰白烟雾中他垂睫看着那点猩红火星,两指夹着烟嘴,呼气道:“哇,真的好凉。”
李枳低下头。这个瞬间,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平时对周围熟人都没什么兴趣,为什么现在会对一个半陌生的人如此在意,甚至萌生出想要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一切的愚蠢想法,而不是单纯谈谈喜欢抽的烟。
甚至想把酒无限地喝下去。
不能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这太突兀了,想想还有点吓人,他不禁尴尬道:“我也真是的,非让你抽这种便宜卷烟,很无聊吧。”
年轻人却偏着脑袋,笑了,又吸了一口道:“不会啊,我以前没有抽过爆珠烟,想不到这么有意思。薄荷味真的很浓呢。”
李枳眼睛亮了亮:“是吗,你喜欢?”
年轻人又笑:“其实最近在戒烟,李先生要替我保密哦。”
李枳一怔,压住醉意问道:“你知道我姓李?”
年轻人掸了掸烟杆,正想解释什么,却被手机的震动打断。他并不急着接听,而是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道:“我一直知道你的。你的cd,其实之前就有收藏。李先生今天也认识一下我?”
李枳张嘴却说不出话,隐约觉得满腹疑问大概马上就能得到解答,正想伸手去接那卡片,却见那人手腕一抬,直接把它塞到他外套胸前的小口袋里。
他眨了眨眼:“也可以回去再看。”
李枳抬眉看他,下意识摸了摸衣袋,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神秘,却见他不再解释,夹着烟走到窗边接电话去了。
对于那人“回去再看”的提议,李枳表示并不想配合。他背对着窗子,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那张名片。
醉得有点厉害,虚了半天眼睛才对上焦距。
挺厚实的一张硬纸。白底黑字,上面只有一个集团的logo,以及“黄煜斐”三个粗体,底下是两行字符:邮箱和电话号码。
好简洁的名片。
好抓人的名字。
可以猜到,起名的时候他父母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想要让他的名字发热发光。“煜”这个字本身就像火一样。他这个人也是。李枳这样想。
同时黄煜斐打电话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传入李枳耳中。
说的还是国语。
李枳总有这样一种直觉,认识短短两个小时不到,这人多数时候明明讲粤语更顺,却坚持缓速说他的港味普通话,好像在练习。
和他在一起时也是的,其实如果语速够慢李枳差不多听得懂白话,就像黄煜斐肯定也听得懂北京话,两人各自交流估计不会有多大问题,可那人还是努力说着李枳适应的口音。
这也许是一种……重视?
正如他总是对人礼貌又亲切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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