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可以随便威胁他、恐吓他、侮辱他?”我皱着眉头说,“另外,拜托你轻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
他咬牙切齿地说:“他是怎么泡上你的?恩?为了找个白道的靠山?上他的味道好吧?而且…”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在估价我的随身衣物,“是免费享用的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你对你弟弟抱有什么样的深刻仇恨,以至于用你戴了变态的有色眼镜看待一切,我告诉你,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一个人。如果你看不惯他的生活方式,大可不必去看。你有你的生活圈子,他也有他的生活圈子,你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过太平日子。你看呢?”
“这是正式的威胁吗?”他倒退半步,扬起下巴,斜眼看着我。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害怕。
“这只是劝告,”我说,“如果你真的爱你们去世的父母,就该好好想想,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正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他不能好好想一想,让他也让我过上正常一点的生活?”他喘着气,仿佛正在和内心的野兽搏斗以免怒气冲天,“他过去的生活圈子中,连一丝一毫他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完全是不想再让我见到的样子。我知道他还活着,他在干什么,居然是因为一个广告客户把我当成他,约我私下见面,动手动脚。他这算干什么?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会把我一起扯进去。如果他还记得我这个兄弟,该不该收敛一点?如果换了你的双胞胎兄弟是个男妓,你的客户也错把你当作他,动手动脚,你会怎么样?”
我平静地说:“我的‘客户’不是尸体、标本就是受伤的或者戴着手铐的人。没有那个可能性。”
“哈!”他讥讽地大笑一声,“你是要为他辩护到底了。”
“你真的不愿意和他在这个世界上和平共处?”
“我宁愿看到他死,不管什么人干的,用什么方法。”
“如果有任何罪行发生,我都不会放过。对我来说,无论凶手是什么人,现场就是现场,尸体就是尸体,真相就是真相。而且,天下没有完美的谋杀,是狐狸总会露尾巴的。今天我值班,不能离开单位太远,否则收不到呼叫。请你我的话,因为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是不会再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口气来对你说这番话的。”
“威胁我的人最后都会后悔!”他冷冷地说,“无论他是谁,背后有什么撑腰。告辞了。”
“请等一下。”
“什么?”
“能不能让我知道你今天一天都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为什么身上有锯沫的味道?”
他转过身来,眼里复现冷冷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我以为他会再度攻击,谁知他璀然一笑,露出孩子般天真可爱的表情:“好吧,负责的法医大人,我这3天都被一帮对摄影一无所知而且极度自以为是的客户拖到海边拍外景。外景地的背景除了大海就是老旧的手工造船作坊,离这里有4个多小时的车程。除了客户和我以外,一起工作的还有3、4个同事,每个人都可以证明我这3天在那个鬼地方忙成什么惨样。怎么样,满意吧?”他歪着头看着我,眼里闪着得意。
我耸耸肩:“没什么,不必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正式询问。晚安。”
他一扬头,拉开步子消失在逐渐浓厚的夜色中。
回到单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泰雅打电话。手机响了7、8声他才接。背景中声音很嘈杂,象是宴会之类场所。我记得今天不是他上课的日子,也不是在宠物店上班的日子。
“喂?”他的声音,温暖而宁静,隔着话筒听着,仿佛触摸着刚晒过的羽绒被的味道。
“泰雅,是我。”稍微沉默一会儿,“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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