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板着脸说:“因为银行发现你是个同性恋,所以不贷款给你。”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声在空空的厨房回荡,“错!贷款已经在帐户里了。现在每天都得付利息。不过,你知不知道,为了保护我们那条又黑又臭的母亲河,所有餐馆都必须有专门的污水管道?”
我点头:“当然。餐馆是重要的污染源和消化道疾病流行的中心环节之一。那有什么奇怪的?你想钻什么空子?”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叫‘清源’的环保产品公司,生产餐馆专用污水排放管道和滤网?”
“那倒是没有。”我很老实地承认。反正这不会成为我的过错。
“你大概也不知道,本区的环保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用‘清源’公司的管道,才能通过环保标准检查,获得许可证?”
“这是彻头彻尾的垄断行为。”我说,“如果你恰好没有装,又不打算橇开地板重新排管道,你可以要求行政复议。”接着我笑道:“不过这个公司如果有这样的本事,你要求复议也不会有什么用。你还是乖乖地再贷一笔钱,准备重新装修吧。”
“果然是聪明人!‘清源’公司的老板戴国良是区环保局局长赵衡的中学同学,也是市府常委孙长庆的表弟。而孙长庆和市卫生局、环保局的人都很熟。”
“你的装修队老板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呢?”
他站起来,在炉灶和配餐桌之间的空地上来回地走:“我们知道的时候,管道已经在铺了。而且,当时放出风声来,说只要到时候交一笔数额不大的罚款,就可以通过验收。算下来,比重新排管道要划算。”
“所以你就准备交了钱然后心安理得地污染我们的母亲河?”
他顿足踏着地板说:“我装的都是合格的污水管和滤网!唯一的区别就是不是那个贵得要死的‘清源’牌!但是今后任何时候他们都会踏进这里,伸着他们的狗鼻子东挑西拣,发现一点点捕风捉影的毫毛就几千几万地罚,而且一个月想来几次就来几次!”
我冷冷地说:“我讨厌这种事情。不过这种事情过去有,今天有,将来也不会没有。你也是外面混的人,这都是你的第4分店了。你总知道怎么办吧?他们开出什么价码来呢?比开始放出的风声要高不少吧?”
“钱倒也算了。反正总要上下打点的。问题在于,他们要的是我不能给的...”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他的喉咙,阉割了他的声音,撕毁了他的自尊,“他们要泰雅。”
“什么?”我几乎要笑出来,“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那么多同性恋?不过,什么叫‘你不能给的’?难道泰雅是你的?是你买的?还是你家养的?”
他猛地转过身,双拳撑住桌子,目光炯炯地瞪着我说:“这种时候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必再解释!我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我要帮你?”我扬起下巴,不屑地回视他。
他淡淡地笑了:“不光是我需要你帮助,你本身就需要知道有人求你帮忙,要看到别人痛苦,然后仁慈的严父一般满怀高尚的恻隐之心伸出你那光辉的援助之手,好显示你有多么坚强、多么崇高,哪怕你是真心要帮助人家也省不了这番表演。你这虚荣高傲的家伙。永远也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待他们和你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我全部的精神力量都用于控制自己的拳头不要砸在那张讨人喜欢的方正面孔上。
然后,我后退半步,平静地说:“你要我做什么?”
“那三个人,你一个都不认识,是吧?”
“是。一点没错。”
“再好不过。我会找一个恰当的地方招待他们一次。吃喝自然免不了,再找几个公关作陪。趁那帮家伙烂醉的时候,让那些公关去糊弄他们一番,然后想办法把那时的照片拍下来。那天泰雅当然也得到场,否则他们不会罢休。我要你一步不离紧紧盯在泰雅身边,到时候你的身份不会公开,你要见机行事,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他从那帮家伙手里弄出来。”
没想到要我做的就象相亲时的陪客一样,避免猴急的对方毛手毛脚。“那么...你的底线是什么呢?换句话说,他们做到什么地步我非得出手不可,而做什么我可以暂时静观其变呢?”
他低头沉思片刻后说:“只能动手,不能动嘴,更不能动其他的。”
“很明确的指示,”我点头道,“我喜欢。可是万一我失败了,怎么办?”
他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杀了他。”
我心里一阵发寒。我听见自己半开玩笑的声音说:“至于吗?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爱他,我不能看他受辱。我宁可看他死。”
“你不是也一直在侮辱他吗?难道你们的关系不是以侮辱开始的吗?”
“你错了。有了爱,一切都不一样。真正的感情不会在乎怎样开始。我只关心现在和将来。”
“那你有没有和他商量过?”
“他愿意。实际上,我提出的人选中,他唯一同意的就是你。”
“不,我是说你要杀了他的事情。”
他笑了:“以前,我一直平静地活着。现在,我才知道,爱着一个人而活着,是可以活得那么不同,那么幸福。将来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平静地活下去。”
“即使是为了做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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