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很小心没看那女人的眼呀。
着急地想松开链子缩回手,一动念却是转腕将链子扯得更紧了些,吓得雷羿手足无措地直拿眼望着那张表情看来有些痛
苦的俊脸。
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解开这条该死的链子?!
「……别……动念。」
微弱的语声细如蚁蚋,却是让雷羿窣窣发抖的手渐稳了下来。
不能慌,逸旸的命就在自己手上,他还没有放弃。
「离得这么近又是自己人,即便是你果然也躲不过。」娇颜上没有得色,反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有琉衣自己知道她早
已出了身冷汗。
文武判离去时封若旸所说的她全一字不漏听得清楚,虽然并不清楚人所称的梁子是指什么,但无庸置疑地对手没打算留
她活路,所以在跟少年交手她并没尽倾全力,而是觑隙思索着该怎么逃脱这局死棋,没想到对方竟主动送上这么好的机
会,不但一解她的困局还奉送了个立功的绝妙机会。
只要再一个杀字,那个人人惧怕的男子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青浥小鬼手上,绝无反抗的可能。
「你什么时候搞的鬼?」
故作忿恨难平地主动向人搭话,无非是希望能引开人的注意力挣点机会,至于被他链拴着脖子的男人究竟还有没有出手
的能力……雷羿不敢细想。
在没搞清楚该怎么不受敌人控制前,除了寄望在曲逸旸身上外,他已别无它法。
「那还得要感谢你才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如果不是你突然来那么一手,我不可能有机会制得住他,公
子……远比你这小鬼知道的可怕得多。」哪会不知道人在玩拖延把戏,琉衣却一点也不担心,情势已完全操之在手,就
算封若旸还能勉力提气,再快也比不过她开口。
原来是那时候!豁然记起讶然于机关失灵时有那一瞬的眼对眼,没想到就被人逮着机会利用了去,雷羿懊恼地直想往自
己头上揍上两拳,如果他的手还听指挥的话。
就在雷羿懊悔万分时,持链的肘、腕突然一麻顿失气力,在他还不及反应前,就见面前艳红的身影已是双手捂喉踉跄地
退了好几步,直到撞着石柱才停了下来。
「旸!」
男人的脸已是涨得近乎红紫,发黑的唇角也挂下了血痕,雷羿连忙伸出还有知觉的右手覆上已陷在颈肌里的黑链,几近
粗鲁地急将链条扯脱开来。
「咳咳咳……」连串呛咳夹带着粗重喘息,曲逸旸难受地连泪都忍不住地飙出,差一点就真被那条拘魂链给勒死,该建
议人换样武器了,省得他总有天会出手把条黑链子给揉成碎粉。
「还好吧?」甩了甩还有点麻感的左臂,雷羿把另边的肩膀借给人当拐杖,人已是咳得背驼腰弯浑身发颤,没他助把力
扶着只怕会直接跟地板脸贴脸。
「咳……不好……咳咳。」呛咳中挤出否词,曲逸旸把整颗发晕的脑袋全搁在人肩膀上,他现在是头昏眼花胸闷欲呕,
感觉糟透了。
「坐下来休息会儿吧。」歉疚地看着人一脸苍白的虚弱样子,雷羿覆手轻抚着男人脖子上的大片青紫。
「咳咳……先解决……那女人……咳。」虽然很享受温润掌心的抚触,但该收拾的还是得先提醒声,再来次「意外」,
现在的他可无力收拾。
「没死?」诧异地瞥了眼蜷缩在柱脚边艰困喘息的红影,雷羿没想过指禁煞下能有活口,指风锁袭的位置是喉头,怎可
能会留人一命?
无奈地一扯唇角权充回答,曲逸旸近乎耍赖地把整张脸全埋进雷羿颈窝里,那记软弱无力的指风根本称不上指禁煞,顶
多让人几天发不出声音来罢了,那已是现在乱七八糟情况下能聚的最强内劲了。
忍下想将手搭上人腕脉探查的冲动,雷羿最后只是反手搂着肩上的脑袋,轻轻摩挲安抚着人瘀痕满布的颈项,怜惜之情
满溢。
这家伙,又在勉强自己了吧……
有惜自然也就有气,雷羿这回是真的一肚子火地打量着面前红影,想着该怎么把人煎煮炒炸碎尸万段,居然敢把他当玩
偶操弄?
「别再看了,雷。」强抑着喉间骚动勉强开口,语气却是揶揄大过于警示,沙哑的嗓音隐隐带着淡然笑意。
「别再提醒我做了什么蠢事行不行?」呻吟声,雷羿回瞪人了一眼,表情几分哀怨。
这家伙存心要他愧疚难安是吧?
「扯平了,咳。」
「什么扯平了?」丈二金刚摸不着脑,又什么跟什么扯平了?
「忘了吗?」伸手轻轻扼上纤细的脖颈,就见人恍然大悟地慢慢把眼眯起,曲逸旸笑笑缩回了手,「所以说扯平了。」
「这也能算?」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说扯平他会不会太吃亏了点?
「要不然呢?咳,人要溜了。」
蹑手蹑脚的红影闻言霎时如脱兔般朝外疾掠,谁知雷羿明里拌着嘴,暗里早有准备,捏握在掌心里的碎石天女散花般当
头罩下,硬是把人逼回了原位。
敢给他跑?他都还没想好该从头切还是从脚剁!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当红艳绣鞋踩回原位的刹那,后方石柱上的雕饰倏地斜射出十数根枪杆般粗长的铁杆,速度之
快力道之猛,被铁杆洞穿而过的娉婷身影竟是未能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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