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榕想通了这层,心里扛着的大包袱总算放下。他把涌上来的失落归咎为对余抒成美貌皮相的不舍,等说开了,以后不仅没机会再给他化妆,“倒霉孩子”也将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吧。
毛榕听妈妈的话,撕了一块小纸片贴在眼皮上,右边眼皮不跳了,转移到左眼皮了。
他把两边都贴上,看着镜子里傻乎乎的自己,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家三口的年夜饭简单而温馨。
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三人边吃边聊,毛榕也喝了点酒,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跟父母撒娇,说一年来工作的辛苦和收获。
只有关上家门,他才能无所顾忌地做一个软绵的o。
毛榕爸喝多了,放下平日里一家之主的严肃姿态,拉着儿子的手一会儿感叹一会儿心疼,说爸爸别的没什么念想,就想你找个对你好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毛榕妈在边上捻着纸巾擦眼泪,说我的宝贝儿子要是个a该多好,都怪妈妈不争气。
毛榕爸又心疼老婆,说这得怪我,怪我是个beta。
毛榕也哭,说明明怪我,没本事增强核心竞争力,以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对象。
家庭自我批斗大会热火朝天,一直持续到门被敲响。
“这么晚了是谁啊?”毛榕妈收住眼泪,起身去开门。
毛榕爸和毛榕还沉浸在自责的氛围中,父子俩握着手舍不得松开。
正对餐厅的大门被打开,毛榕妈犹豫的声音传进屋:“你是……?”
门口风尘仆仆的高个子先来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然后挺直腰杆,字正腔圆道:“伯母您好,抱歉来晚了,我是毛榕的男朋友。”
第六章
三个人的年夜饭变成四个人。
毛榕和余抒成坐一边,两位长辈坐在桌对面。毛榕爸面带和蔼微笑,看起来镇定非常,当第三次花生米没夹稳掉在桌上时,毛榕妈看不下去,在桌下拽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先别吃了,问话要紧。”
毛榕爸放下筷子,清清嗓子:“这位,余……”
“叫我小余就好。”余抒成道。
“哦,小余,小余。”毛榕爸念了两遍,“今年多大啦?”
余抒成正襟危坐:“明天就21了。”
毛榕爸和毛榕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诧异——这么年轻的,儿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爸,妈。”毛榕忍不住道,“他就是我一个……额一个朋友,你们别……”
“别打岔。”毛榕爸严肃道,转头继续问余抒成,“那你和我家榕榕谈了多久啦?”
余抒成诚实道:“一个星期。”
毛榕爸妈:“……”
“不过,我已经喜欢他三年了。”余抒成又说。
边上的毛榕扭头看他,心想哇塞,大过年的睁着眼说瞎话,不怕被窗外的大灰狼抓走?
毛榕爸妈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不少。自家儿子是被追的那个,至少代表他在这段关系里处于强势地位,这样就不用担心他被欺负,对方年纪小点儿也就没所谓了。
毛榕爸忍不住想确认下:“你追的榕榕?”
余抒成点头:“对。”
毛榕既诧异又无语,这会儿咋不提睡粉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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