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眼闻迪,见他没啥反应,孙林才松了口气。笑着对许维安说:“你燕子姐调皮了点儿,可能有时候会有点儿过火,你别跟她介意,她是你表姐,不会真欺负你的。”
许维安点了点头,不说话。
在裁纸的孙阳一直没说话,看孙燕拿去拿浆糊了,他喊道:“安安,过来把干了的对联收起来。你大舅妈下午蒸了肉包子,一会儿干完活儿了去我家,你去拿个一二十个。”
许维安看闻迪在忙,就听话地收对联。
孙阳问他:“安安,你还记得怎么收吗?”
许维安忍不住翘了翘嘴角:“阳阳哥,你每年都这样问我,但每次都没我折的好。”
孙阳伸手,作势要敲他的头,“怎么,还敢笑话我呢,胆子肥了是吧?”
许维安配合地捂头,“胆子应该是肥了,因为我比去年胖了。”
孙林无奈,笑着说:“别逗安安了,快点儿裁纸吧,手都冻僵了。”
孙阳朝他吐了吐舌头,低头干起活来。
许维安用横批抱住上下联和门联,快速地收起来。他想吃包子了。
孙玉材和孙玉城两兄弟都很孝顺,自从分家以后,两家都会在过年的时候给老两口送几十个包子、火烧和花卷。本来还要送饺子的,让老太太给拒绝了。两家人口多,饺子需要量大,而且都依赖儿媳妇包,包饺子其实是个很累人的活儿。如果再加上两个老人,儿媳妇儿虽然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会不乐意。老太太年纪大了,知道一家子过一辈子不容易,不想让儿子与儿媳妇儿之间产生不必要的龃龉。
许维安拿了包子回到老宅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干了半天活儿他的手指头冻得通红,让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水已经烧热了,屋顶上有辣椒根,你去拿下来,一会儿煮了给你们洗洗手脚。”看许维安对着包子吞着口水,老太太忍不住笑起来,“暖瓶里有水,你去洗个手,洗完后吃个包子暖暖。还有啊,记着只能吃一个,晚上你要是吃不了饭,看我不敲你。”
许维安知道外婆只是说说,就算真敲,也不会用力,就笑嘻嘻地拿了一个包子啃起来。
躺在闻迪怀里,许维安有点儿不老实,翻来覆去的把被窝里的热气都给弄散了。闻迪无奈地箍住他不让他动,“怎么了?”
“我背上痒,想抓痒痒但抓不到。”小家伙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着还扭了扭,看来痒的不轻。
“在哪,我给你抓,你这样滚来滚去,被窝里的热气要没了。”
闻迪把手伸进他的秋衣里,试探着说:“这里?”
小孩儿扭了扭,试图让闻迪的手换个地方,“不是。”
闻迪顺着他的方向:“这里?”
“对,再往上一点儿。”
抓完痒痒后,小孩儿舒服地叹了口气,安静了下来。
闻迪顿了顿,还是问道:“……你表姐经常欺负你吗?”
许维安的身子一顿,把头埋在闻迪怀里,嗯了一声。随即,闻迪听到一个很小的低语:“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我?其实、其实她大部分时间对我还是很好的。”小的时候孙燕对他还是很好的,只偶尔任性发脾气。不过随着年龄的增大,孙燕对他也越来越霸道不讲理。可能是小孩子长大懂事了,慢慢懂得了大人们的眼神脸色,知道了许维安的处境,潜移默化,对许维安也越来越敢肆无忌惮的发脾气。
闻迪疑惑:“我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同学说既然燕子姐是我表姐都一直欺负我,说明我不是个好人。他们都不愿意理我。”
闻迪感觉胸膛上湿热一片,顿时一阵心疼,说道:“安安,你相不相信哥哥的话?”
小家伙的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但还是很坚定的说道:“相信。”
闻迪无声地笑了笑:“哥哥认为你是个好孩子,在我认识的孩子当中你最乖巧了。”
“真的吗?”小家伙抬起泪眼。尽管是黑暗中,闻迪还能看清他充满眼泪的眼睛。
“刚刚不是说相信我吗?”
“不是,我相信你。”小孩儿嗫嚅,随即又茫然地问,“但同学们为什么认为我不是好人,都不乐意跟我玩儿。是因为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吗?”
闻迪心中一恸,忍着眼睛的酸意,说道:“安安很好,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没眼光,看不到你的好,这会是他们的损失。”顿了顿,他又说,“安安,我不知道你父母为什么没在你身边,但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他们一定是尽了最大努力来爱你。如果他们不能陪着你,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看,你大舅疼爱你月月姐吗?”
“大舅很疼爱月月姐。”许维安点了点头, “我听外婆说,大舅为了给月月姐找到好婆家,几乎拜访完了附近几个村的媒婆。给月月姐找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家里还算殷实。但大舅几乎没要啥聘礼,就一个要求:那家的人必须对月月姐好。大舅家的邻居为了给儿子娶亲把女儿卖给了邻村的王瘸子,那家的女儿暑假的时候投河自尽了。”
闻迪好奇老太太怎么会给小孩儿讲这些事儿,想着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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