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叹着气,眼前又浮现出当年的情景──楚卫说,一定要,这样比较安全。
“可是你却变了很多。”楚卫也叹了一口气。
陈风哼了一声,“托您的福。”
楚卫於是又叹了一口气。
“有件东西得还给你。”陈风从衬衫口袋里掏出那块手帕递了过去,“我洗了,不过,那几点血渍,怎麽也洗不掉。”
楚卫点点头,把手帕揣进了怀里,“咱俩好像都不太会洗东西,还记得那条床单麽?被你洗得──像一幅中国地图。”
“记得。”陈风的嘴角终於有了一丝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老子给你洗就不错了,我长这麽大连我妈的衣服都没洗过!”
“那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一段回忆。”楚卫若有所思地低声叹息,“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没有人回答,两个人都沈默着,只有晚风在林中叹息,树叶轻轻颤动,簌簌地响。
……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远远的大佛寺敲响了晚锺,锺声在山间飘荡,厚重而悠长,当──当──
楚卫甩甩头,看了看表,“该走了。你先走吧,到山脚搭公交车,我就不送你了。要找我的话,就去车站,必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行。”陈风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不放心地回头叮咛,“你多保重,记住,随时跟我联系。哦……对了,这个你拿上,防身。”
一把熟悉的匕首在落日余晖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像一枚小小的火炬。
楚卫没有去接,他死死地盯着那把匕首,眼神很复杂,“你……还留着它?”
陈风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留,来之前老雷死活塞给我的,说是开後门从库里偷出来的──当初被技术科拿走做鉴定了,现在案子结了,就没那麽严了──对了,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是的,刀刃靠近鞘把的地方,刻着小米大的两个字──楚卫。
“我不要,我这里有一把了。”楚卫摇摇头,“你知道……送刀意味着什麽吗?伤害。”
“也就是说──你当初送刀给我,就是要送我一次伤害?”陈风小心试着刀锋,嘲讽地摩挲着那两个小小的字,“说起来,你那里的那一把,应该就是当初你送我的那一把吧?我一直很好奇,那一把上刻着的两个字,是什麽?”
“以後你会知道的。”楚卫又看了看表,“你该走了,再晚就没有班车了。”
“最後一个问题──”陈风举起右手,像一个好奇宝宝,刻意地把匕首上那两个字亮给楚卫看,“这一次,你的化名是什麽?总不能还是楚卫吧?”
“当然不是,你叫我周正就行了。”楚卫回答得很痛快。
“周正……是你的真实名字?”好奇宝宝继续提问。
“是。”楚卫点点头,又看了看表。
“靠!你tmd真是天生的卧底,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陈风说了句粗话,冷笑着把匕首揣了回去。
楚卫愣了一下,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真是变了──以前,我说什麽你都信;现在,我说什麽你都不信。”
“谢谢夸奖。”陈风欠欠身子,转身就走。
“等一下!”楚卫急急地叫住了他,“等一下……”
“什麽?”
楚卫却又迟疑了,咬咬嘴唇,轻声说,“你可以叫我叶子,这是我小名,我妈就是这麽叫我的,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叶子,叶子……”陈风轻声重复了两遍,摇摇头,“我还是叫你周正吧──咱俩,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23
陈风在山脚搭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车,车很破,路很烂,人很少,司机大大咧咧地开得飞快,时不时地发几句牢骚──骂车破、骂路烂、骂人少。
骂着骂着就骂到了警察头上,然後就引起了全车人的共鸣──是啊,如果不是警察太窝囊太混球太没本事,搞得当地治安情况一塌糊涂,搞得老百姓提心吊胆不敢出门,好好的大马路能冷清成这个鬼模样子麽!
陈风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瞪着窗外的风景,脸红得好像那苹果到秋天。
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刹得一车人不防备全都摔得很狼狈,好在车上人不多大夥儿全有座,不然非摔出人命不可!
饶是这样司机还是落了埋怨,一车人不依不饶地跟司机算帐──你小子怎麽开的车!
司机说不怨我不怨我真的不怨我,你们没看见‘太君’在执行公务吗!
果然,路上设起了路障,一帮穿着制服的‘太君’正在盘查过往车辆,陈风扶扶腰板,叹了一口气,两年时间,c市的同行们又升格了,被老百姓当成日本鬼子一类的货色了。
陈风对‘太君’这个称号其实是‘心有戚戚焉’,c市同行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就是在这里,他落了一身的伤。
车子慢慢地排着队通过关卡,警察们检查得并不是很严格,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地晃上几眼就弹弹手指头放行,陈风敏锐地发现──同行们的真正目标,是在过往的‘摩的’上。
“一直到第一起案件发生了差不多一年以後,受害者家属才终於找到了门路,把案子捅到了部里,上面才开始过问这件事,督促着本地警方不得不立了案……”,陈风想起了楚卫的话,看起来,本地警察已经开始对这个案子采取行动了。
果然,前面已经被拦下了好几辆‘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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