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恢弘的明帝陵,不过是徒有衣冠的空冢一座,那真正的长眠之所,又究竟是在哪里呢?
据学者们推断,明帝与最得其重用的臣子们,极很可能同葬于其义父武帝陵中,正被一直未被突破的阵法庇护者,未遭外人窥见。
直至昨日下午,才出现了一丝缝隙,而一直不肯死心地蹲守在外、反复尝试的教授们,也紧紧地捉住了这次宝贵机会。
哪怕没得到正式挖掘的允许,事后肯定要受到谴责和严惩,可对他们而言,哪怕明天就要双腿一蹬撒手人话,也绝无可能在这节骨眼上,放弃进去一探究竟的机会的。
一个个头发花白的教授,欣喜若狂地带上简单工具,有身强力壮地助手跟着,戴上防护工具,就毫不犹豫地往里一步步进了。
虽然因气场变化,阵法变幻间出现了漏洞,可不意味着里面层出不穷的机关也跟着失效了。路途迂回婉转,大有乾坤,危机四伏,而他们走得步步维艰,一边按捺着兴奋,一边随时警惕周围。
尽管随行者多有破解明帝陵奥秘的经验,一行五十四人,在真正走到内部时,依然只剩了三十一。
他们毫不犹豫地路过了陪葬的器皿兵俑,价值连城的金珠玉石,就连得享皇陵的其他一百重臣的棺椁都未能绊住脚步。
那些暂可放置一边,待真正开掘后,大有时间去研究。
他们最关心的,甚至都不是藏得最深的那处陵室里,安息近两千年的武帝吕布,而是据多本史书记载,与他同室而葬的丞相燕清燕重光。
不知走了多久,一向缺乏锻炼的教授们,这回却没一人叫苦叫累,都有志一同地快步前行着。
当那铭刻帝印的陵室门被小心开启,露出置于正中,由纯金打造的极奢巨棺时,所有人被迎面而来的极寒之气逼出个哆嗦来,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
——为什么只有一具金棺?
难道史载有误,燕清根本不与吕布同室而葬,而是被安置在外侧,与其他臣子在一起么?
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逐渐涌上他们心头。
教授小声问:“会长,现在怎么办?”
会长默了默,咬牙道:“都到这里了,先去看一眼,暂不开棺,就拍照做记录,取几件陪葬品,再退出去打申请。”
然而等他们走到那巨大的金棺跟前,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大错特错了。
越是接近那静静躺在陵室中间的高台上的金棺,就越感到冰寒刺骨。可他们赫然发现,那棺盖却不是金的,而是种似玉非玉的材质,有如琉璃的半透明。
这对他们而言,却是桩十足的好事——毕竟这就意味着,他们能在不开棺的情况下,轻松看到棺中人的情况了。
会长激动得牙齿都不打哆嗦了,也浑然忘了寒冷,赶紧指挥到:“快,快,拍几张再说!”
他一声令下,其他人立即忙活起来。
“会长,这里有一扇大屏风!”
“问什么问,快拍了!”
等他们搭好带来的折叠立梯,举起高杆,将镜头从上至下,对准棺中人时,他们也攀上了矮梯,往下看去。
金棺大得不同寻常,可他们却只往武帝身长一丈。极长而魁梧这点上联想,并未意识到,它被特制成这般尺寸,不是因为吕布异于常人的体格的缘故。
而是打一开始,它就背负了要守护大燕朝身份最尊贵的二人,开朝皇帝吕布和齐王丞相燕清,的伟大殊荣。
“天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这么一声无意识的叹息。尽管如此,包括他本人在内,如痴如醉的众人也未被唤醒。
事实上,他们都屏息凝神地痴痴看着,嘴巴张大,哪怕因久未眨眼,眼睛阵阵刺痛,也依然纹丝不动,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只见在这精心打造的华贵金棺之中,一名身形修长,身着簇新皇帝冕服的青年优雅侧卧着,充耳秀莹后,是纯白如雪的长发披散,似一泓湖水,粼粼地落入金盘之中。
他气质纯净恬雅,生就仙姿佚貌,是如梦似幻、超脱俗世的绝伦之美,彻底凌驾于性别的界限,是丹青笔墨难以勾勒出一二分神采的神仙中人,拥有瞬间夺去人全部心神的幽妙。
又有玉骨冰肌,细腻无瑕,如圭如璧。颊色红润,乌睫密长,弧度美好的唇是桃粉,隐约嗪着甜蜜而温柔的笑,朝向棺中已成枯骨、只是那身包裹它的冕服与他身上的制式一般无二的另一人。
要不是他一直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胸口也没有呼吸带来的任何微小起伏,落入众人眼中、誉满天下的大丞相,仿佛只是在悠然享受一场午后寻常的小憩,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他浑然不知自己已落入了外人的视线当中,兀自旁若无人地同此生唯一的挚爱亲密偎依着,玉葱般玲珑美好的十指,也始终同身边白骨的森森骨节紧紧相扣。
并非生离死别,天人永隔的悲怮,而是有约在先,只候另世重逢的从容。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只要不是瞎子,或是无可救药的鲁钝愚木,就不可能想错棺中二人间的关系。
不是相敬如宾不曾疑的开国之君和定鼎之臣,不是把臂同游无猜忌的挚友知音。
而是极一目了然的,忠贞不渝、生死相随的爱人。
这是燕重光,也只能是燕重光。
史上再不可能找出第二人,能有这般摄人魂魄的神采,使人见之忘俗的绝美容颜,还能穿上皇帝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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