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方地当着他的面,于袖中轻弹那闪闪发光发烫的“桃”。
早在听张机说出那话时,燕清就决定给赵云用这张救命用的牌了。
吕布双目大睁,呼吸都不经意地放轻了许多,一眨不眨地看着,心里莫名紧张。
饶是他做好了完全准备,燕清也很配合地放满了动作,却愣是看不出这仙法背后的玄机。
他只见燕清轻轻扬袖,修长润白的葱指间便有金光一掠,叫眼也跟着一花,旋即就见到在那细白的掌心中,凭空冒出了一只圆润饱满、显已熟透、顶上还有两片娇翠欲滴的叶瓣颤颤巍巍,万分喜人的蜜桃。
一时间,他居然连呼吸都彻底忘了,就这么屏息凝视着,见燕清笑眯眯地一手托着巨桃,另一手温柔按住赵云的下颌,让那原本闭合的唇张开一些,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将那偌大的桃子强塞进去。
吕布:“……”
他半点不觉燕清动作会否过于粗鲁,只觉昏睡的赵云将被丰腴水饱的桃肉恐怕得被噎得半死不活时,那颗来得玄异的桃身上再生异况,不可思议地化作金光熠熠的细流,涌入齿列之间。
少顷,吕布便见赵云的肤色,渐渐变得红润许多,紧蹙的眉头也缓缓松开。
真有滋骨生肌的奇效!
“好了。”
燕清还是初回真正用在别人身上,见到顺利,也很少松了口气。
要是换做燕清本人,倒是哪怕只受了一点小伤也能用,可在别人身上就不同了,不到濒死的危急关头,想用都用不出去。
即使用了,也只能解除生命危险,叫伤口加快合拢,而非即刻痊愈。
结果一转身,就哭笑不得地阻止了一脸好奇的吕布想拆了赵云身上的绷带、好一探究竟的举动,解释道:“此桃只解了子龙的性命之虞,却未叫他恢复如初,主公切莫乱动他,以免加重伤势。”
“哦。”吕布被燕清不由分说地牵着往外走时,还忍不住不断回头来看,待出了厅房,彻底瞅不见了,才轻轻感叹道:“重光有此起死回生之能,真仙人也。”
燕清好笑道:“清若真有仙人神通,岂不早占卜凶吉,怎会叫子龙遭此大罪,方来亡羊补牢?不过是些不可与外人说的小把戏,主公平常待之即可。”
吕布嘴角微微一扬,淡淡应了。
不知为何,燕清却始终觉得他似有些意兴阑珊,稍探一探,吕布却死活不肯承认。
他光凭感觉,也猜不出来能是什么缘由,便只得暂时搁下不理了。
在满宠将那些参与进此事的官吏严刑拷打、问出那些潜藏在吕布军中奸细的身份之前,扬州别驾徐庶的死讯,便由飞鸽传书送至了燕清手中。
——他静静地以一杯毒酒,了却了自己的性命。
算算时间,许城的动乱甚至还没发生,徐庶也根本未曾引起任何人的疑心,就连与他并肩共事多年的高顺,都没看出半点不妥来。
可见不管事成事败,他在顶着至大煎熬,尽了最后一份汉臣职责后,就不打算苟活于人世了。
那日他面色如常地去了议厅,领着众从事一丝不苟地将公务完成,依旧是逗留至最晚才离开的。
他对底下人严厉中尚有宽宏,对自己则是彻头彻尾的苛刻了,经常伏案至夜深方歇,有时就直接宿在厅中,是以当屋中烛火燃尽自熄,寂静无声后,守在外头的侍卫对此早是司空见惯,也不觉有异,更不想着入内查看。
直到侍女于第二日清晨去伺候他起身时,才惊见徐别驾正神态安详地将上身趴在案桌前,双目闭合,一杯被喝了一半的清澈酒水尚在手边,却已气绝多时了。
处理完毕的公文被叠得整整齐齐,毫不絮乱地分类放在案台各角,仿佛他只是似平时那般,在忙完后松懈下来,伏案小憩一下,而不是就此长眠。
燕清怔怔地看着薄薄的信纸上潦草书下的徐庶死讯,许久伫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泛起万千滋味,说不出是哪种居多。
在事发之后,他纵无任何凭据,也隐约察觉到那叛变的人,很可能就是徐庶。
就如秉忠贞之志的荀彧,终不悔反对曹操更进一步,虽不知皇帝和刘焉等人是如何说服刚直烈性的徐庶背叛的,可只要拿捏住他忠于汉室的那根软肋,总能找出办法。
历史的进程会被改变,人的性格也会有所不同,唯有比性命还重的信念,是绝无可能变更的。
勉强为之,也是徒然。
而徐庶这一死,则即刻证实了燕清的猜测。
对身怀忠君之志的徐庶而言,无论是吕布燕清如今正对刘协所行的幽闭架空之事,还是将来注定要行的废黜取缔,要把这点真实目的瞒过普通百姓,还很简单,可要把徐庶这等绝顶聪明的智士都蒙在鼓里,那便是痴人说梦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徐庶为救陛下于禁锢当中,背弃了对君主和友人的忠诚信义,同时因无颜面对后者,而选择了悄然自裁。
他焚烧了陛下的血书,不叫它流出后给吕布势惹来麻烦。
自己则未留下只言片语,不曾自辩,也不曾请求放过家人,更不曾行任何劝诫之事。
燕清心乱如麻下,不知不觉地就将它捻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想长叹口气来,却没了力气。
他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这回却真生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痛楚来。
在弘农城中与徐庶初遇,再费尽心思,用失传孤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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