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种情势,恐怕由不得他胡来。”皇后冷冷地说。
“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堂兄弟,那也是皇祖的血脉。”
皇后仰天大笑:“当年你父皇为了夺得皇位,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若是只坐了一世江山,就把至尊宝座又送还给兄弟的子孙,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
宫棣冷笑道:“争来争去本就没有意思。”
“随你怎么说,但你父皇行事有他自己的原则,他不会放任琛儿不管的。
”
皇长子的眉尖一跳,没有再说话。
从昭和宫出来,迎面碰上琛棣,全身都是面粉,脸上却乐呵呵的。
“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学做点心,龙眼酥。”琛棣开心地抱住大哥,也沾了他一身的面粉,哈哈笑了起来。
“好端端的,学做什么点心?哪儿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宫棣拍打着身上,拧了拧弟弟的脸。
“这是我和爱人的约定!”琛棣得意地说,“只要我做龙眼酥给他吃,他就原谅一次我的错误!”
宫棣心头一沉。单纯的人哪,他也许还不知道,有些错误是一次也不能犯的。
犯了,谁也无从原谅。
皇帝以雷霆般的暴怒来表示自己对此事的反应,在琛棣当面承认自己爱上一个男孩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记耳光和严密的囚禁。
倔强的二皇子以绝食相抗,谁劝也不听。在他绝食的第四天,心痛的宫棣自柳儿死后第一次向父皇下跪求情。
皇帝不允,对他来说,让儿子饿死和让儿子爱男人,结果都是一样。
“你放了琛儿,我来让他们两个分开。”为了弟弟的命,大皇子这样说。
囚禁被解除,以为父皇终于心软的二皇子欢欢喜喜奔向自己的爱人,海誓山盟中浑然不觉面前有多少阻碍重重。
宫棣想尽办法拖延父皇要求他完成许诺的威逼,几乎筋疲力尽。
“若你不动手,朕就要亲自处理了。”皇帝冷冷地道,“就算朕已没有几天活头,最起码收拾这两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宫棣咬着牙,他知道此言不假,以皇七子的身份夺嫡成功,稳坐江山这么多年的父皇,自然有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的实力。以琛棣的力量,如何抗争得过?
“更何况,琛儿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非他不可,你也不敢确定吧?
”皇帝冷冷地追加一句。
宫棣的心中一跳。他明白皇帝为什么这样说,也明白这句话的份量,选择这样崎岖狭窄的感情路,不能靠一时的狂热,若没有拼死相守的决心,幸福又能几何?
大皇子偷偷去看了看那个处于旋涡中的少年。清澈的眼眸,深情的微笑,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容,就像当年一心一意爱着的柳儿。
若没有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决心,琛棣如何守得住这样纯粹没有杂质的爱情?
老皇以病情加重为名,将沈浸在甜蜜爱河中的二皇子召回榻前。他正式立了宫棣为太子,对奈奈的事情也一字不提。
琛棣以为终于云开月明,欣喜万分,根本没有注意父皇投向皇兄那冰冷带有威胁性的视线。
宫棣将琛棣叫到自己的宫中,他必须弄清楚弟弟准备付出的决心和勇气,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沉默了半晌,大皇子轻轻道:“和那个男孩子,分手吧。”
琛棣惊跳起来,大叫道:“为什么?大哥,你不是一直都没管我这件事吗?”
“你是一个皇子,皇族中有太多无奈的选择。若是现在不肯放手,也许将来会给你爱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伤害与死亡。”这是事实,这些年来宫棣拼命蒙住弟弟的眼睛,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这无奈的事实,然而今天,他却不得不亲口向他讲出来。
二皇子用惊惧地目光盯着自己的兄长。这是暗示吗?暗示他如果不分手就会伤害到小奈的生命?从那张冷淡的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人情的暖意,他想起了异母哥哥栉王死在荒郊的凄惨情状,想起自己曾跟闻烈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杀的?”
多年前埋下的不信任的种子在此刻萌芽,琛棣相信兄长的魔掌已悬在爱人头顶,他想也不想地往外跑,他要飞奔到爱人的身边,保护他不受伤害。
宫棣一把抓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懂事一点吧,何必急在一时,只要……”
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虽然生在无亲情的皇家,但身为人子,宫棣怎么也没办法明明白白地说出“只要父皇一死就什么都没关系”这样不孝的话来。
琛棣甩开哥哥的手,大声道:“不分手,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他!
”
朱宫棣盯着弟弟的脸,那是一张热情的少年的脸。他该相信吗?相信这个单纯的一直在纯净空间长大的弟弟,可以有担当地用一生去承担一个男人捍卫所爱的责任吗?可以相信他有勇气和真情去经营与保护一份先天脆弱的爱情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皇子终于道:“还有另一条路。你可以不分手,但你必须有一个王妃,留下一个子嗣。只要答应这个条件,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与他之间的任何事。”
两兄弟静静地对视着,彼此衡量对方。他们本应该是世上最相亲无间的人,如今却疑心重重,相互揣测,不知能不能付出信任。
大皇子如水般的沉静给了琛棣很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也绝不想成为此人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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