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这不觉得你演得挺好的吗?想不拍吻戏就搞借位,想不拍什么直接ss,导演编辑都可以出去喝下午茶了。”奇胖这种不怕死的冲动沈玖言从未见过,也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和他说话。他没有打断奇胖听他继续说,“感觉全剧就剩下你一个人演独角戏了。连个新人你都要压戏吗?”
沈玖言用力眨了眨眼睛,长时间带隐形眼睛有点胀痛。“导演你想让我怎么演?”低头用手机照了下眼睛,果然红了。他准备去和米老鼠那要瓶眼药水。
“别压戏。九爷你这种盛气凌人的感觉简直找抽。”奇胖十分严肃地要求完还郑重其事的道了个歉。
沈玖言哭笑不得地滴着眼药水问米老鼠,“我很盛气凌人吗?”他转念一想,或许自己真挺臭屁的,就又问,“我压戏压得厉害吗?”米老鼠扯了张纸巾给他,“他是新人你不压戏他也不可能和你旗鼓相当,何况还会紧张什么的。”
沈玖言闭着眼认真思索。拍戏一周的时间无论是陈斯祈的频频状况还是这么异类的导演都是他从未遇见过的。以前恩师就根本不会让他接这种戏,更说不上有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了。
“我觉得他就算经历过很多事也依旧是个孩子。”米老鼠突然说,“他就像一颗长得扭曲却没有成熟的果子,又酸又涩,你还舍不得扔掉他。至于为什么舍不得扔掉我作为一个外人没资格说。”“不,你说说看。”沈玖言接腔。
米老鼠看着在一边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我知道你不避讳这东西,但它毕竟有违常理。所以你肯定特别犹豫,你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每次教主想靠近你都会躲,还催眠自己不喜欢不在意没那么想。说真的你挺不男人的。”
“你觉得我喜欢他?”
“他很喜欢你,无论是出于什么角度的喜欢。”
沈玖言睁开眼慢吞吞地往下一个拍摄场地走,“是吗,真意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总是在别人口中听到惊喜,只是不知道一份惊喜会不会变成惊吓。
“你真不说?”两人对视着发愣。孟子凡往旁边躲了躲,死撅着不松口,“不说。”
他被白洋弄得狼狈,烂了口子的衣服松垮地套在身上,勉强还能蔽体。白洋把手里撕烂的布扔在地上,站起来向楼下走去。楼梯上传来冰层破裂的清脆声,结了冰的楼梯有点难走,但白洋走得并不慢。
脚步声一直穿过空荡的走廊到达门口,嘭得一声,脚踹在门上却如同以卵击石。
铁门的重击声一下下毫不停息。白洋吼道,“孟子凡你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怒吼声在空间回荡着,渐渐失去了威力。唯有余音越来越长,拖拉着有点像人的悲鸣,呜咽着当做压抑的呐喊,不断冲击着人的心灵。
孟子凡闭着眼就当摒弃一切,黑暗从角落扑向他,将他完全包裹,来不及呼救。
“妈呀!”脚下地面突然陷下大坑。白洋连忙跳开。月光下的楼梯隐约掩上一层纱,柱杖前行的老人背挺得笔直,被这声叫喊吸引了注意力。
老人身形扭曲着将头转到身后,浑浊的双眼死死顶住白洋。只在瞬间就用他腐烂殆尽露出森森白骨的双手擒住白洋的脖子。
白洋后背撞在墙上,整个人离开地面。
“救…”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背后本该平整的上面突兀地长出扭曲四肢的人骨,张着嘴茫然地冲着天空呐喊。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骨节嘎嘎地响着,每一张嘴张张合合,声音此起彼伏毫无情感。
抓着他的老人全身都在溃烂,血肉模糊的脸向外翻着腐肉。他向后伸展的双臂早已扭成了蛇,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像枯树枝般矗立着。
老人嘎嘎地笑着,探出来的舌头像块烧的滚烫的烙铁,他整个身体内部都在燃烧。“孟子凡…滚出去…滚出去…”
声音终于异口同声起来,白洋感觉自己就要失去意识了。就连这种时候孟子凡都不来救他吗?
他苦笑着垂死挣扎,膝盖抬起一脚踢在老人身上。脖子上的力量骤然消失,老人被他踢翻在地,全身都被火焰包裹。他痛苦地嘶吼,狰狞地看着白洋。
白洋来不及喘过气来就跌跌撞撞地绕过尸体向楼上跑,他觉得孟子凡不是不救他,而是…
头顶二层的屋顶向里塌陷露出漆黑无比的天空,与屋中相比竟如同坠入太空。屋中反而亮如白昼。如果此时走到窗边,外面必然已无星辰。除去所在房间,世界皆以陷入虚无。
沿着旋转的楼梯一阶阶向上跑,铁扶手上覆了一层薄雪,脚下的冰因为承受不住重力裂成蜘蛛网。
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身边的白影勾勒出孩童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扶住他。
白洋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摔得这一跤却让他想起来自己最早就是在这里出现的。那时他还没什么记忆,孟子凡诧异地看着他,眼中即是惊讶,又是迷茫。
他不知道开始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又是为了什么不肯离开。直到孟子凡出现才给这个问题填上了一个勉强的答案。但从那以后他更加不想想起自己的过去。每晚孟子凡都会对他的灵魂进行审判。白天又充当他的发小陪着他。他也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坐在窗前看着日出日落,吃三餐,开玩笑。有时候他会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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