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羡板着脸说。他强行拉人离开,原以为会看到这个人难得生气恼怒的样子,想不到到了梅雁山,寂桐还是面无表情,令他十分诧异。
不论前世今生,寂桐都是第一次来。
前世白君羡暴露险恶用心时,也只带他回到青丘,并没带他来梅雁山。他只道白君羡不方便,而后才渐渐想明白了。青丘是白君羡的亲属,梅雁山是他的家。
若是他当真喜欢自己,又岂会连家都不带自己回来看一眼?除非是他家中早就有了一个亲密的人,或者他根本对自己毫无感情。
梅雁山依旧四季如春,虽然是炎炎夏日,但山风拂过,满目尽是青翠树木,令人心旷神怡。
玄真死后,他总觉得青丘之国让他住得很不畅快,见到每一个同类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这个人是否吃过玄真的血肉,于是再也无法忍耐,独自搬到了梅雁山。
寂桐看看厨房里柴米油盐一应俱全,缓缓说道:“不必了。”白君羡竟然还记得他还是普通人,需要每天喝水吃饭,准备了这些东西,倒是极为细心。
“好,要是缺什么,你再和我说。”
“不知真人以后要贫道日常做些什么,可否要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寂桐问这句话时甚为恭谨,他自然知道修行者深居简出,也不需要悉心服侍,但总要做做样子,问清他的用意。特别是白君羡那句“任何命令都不得违抗”,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白君羡为达目的,很喜欢不择手段。
“这个倒是不必。”白君羡挥了挥手,却是盯着他道,“我把你带回家来,是因为觉得你这个人稀奇古怪。明知道清修无心派想利用你,还卖了你,你却对他们死心塌地,我对你毫无恶意,还将你从清修无心派中解救出来,你却一直讨厌我。我真想弄明白,你这个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寂桐徐徐答道:“我幼年时就被父母抛弃,清修无心派将我抚养长大,虽然当时将我带上山的师叔已去世,但清修无心派的师长都是我的长辈,我没有父母,便将他们视为父母。而真人你……手段狠辣,对于……恋慕你的人尚且下得狠手,贫道与真人毫无干系,还不知道真人要如何处置贫道,贫道又怎能没有戒心。”
白君羡脸色十分难看,沉着脸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以后不会再向你提起了,你要是不想知道,我也可以洗去关于这一部分的记忆。”
寂桐苦涩地一笑:“罢了,像我这样的人,越是想不起的东西,就越是要去想,到时的困扰和现在也差不多。要是你方便的话,不如将我所有记忆都洗去。”
“要是全部洗去,人会变成痴傻,你不会不知吧?”
寂桐沉默不答。他倒是愿意变成傻子,但若是告诉白君羡,必然会引起白君羡的疑心。
白君羡皱了皱眉,决定不去管他,自行说道:“九月初九重阳,我会去一趟烟浮宫,到时你随我同去。眼下还有两个月,你就在这里练一下你们清修无心派的初级功法,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对了,这里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出入,只除了最里面那间厢房。”
寂桐欠身说道:“是,谨尊真人吩咐。”
白君羡登时气结,他虽然想要这个人任他为所欲为,但过于听话吩咐一个木偶一般,又非他所喜,于是说道:“你任人欺凌,乃是因为习惯于逆来顺受,与世无争之故,然而与世无争又谈何容易,你不与人争,自有人来与你争,若是不争,便要祸到临头。”
寂桐又欠身说道:“是,谨尊真人教诲。”
白君羡这才知道这个人朽木难雕,再也不愿多说,神色不豫地拂袖而去。
这座宅院方圆十余亩,由于玄真不习惯豪奢大富的生活,所以宅院虽大,东西却极为简单,院落花园只得几竿修竹,几棵幽兰。或许是因为在山里云雾较多,空气湿润,这几棵玄真当年手植的幽兰竟然生得极好。
白君羡不由得恍惚了一阵。对于玄真的死他一直心怀愧疚,曾经多次想过,如果不是在第一夜欢爱后为了与纯阳功力合为一体而闭关修炼,而是好好看顾玄真,或许玄真不会自杀。可是那时的自己,恐怕也不会明白,这样的愧疚竟会持续二十年之久。明明是将阿真给了下属看管,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可是一直避免去想,到底闭关的四十九天里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阿真自杀,而后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或许一直不去想,是因为心底莫名的恐惧。
他知道自己二十年前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他并不确信,到底失去的是什么,只是偶然间,心底会有莫名的隐隐作痛。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让他忽然间清醒过来,他疾步行到传来爆炸声的厨房,只见房内浓烟滚滚,门外站着浑身都是油烟的寂桐。
“怎么了?”刹那间,白君羡感到一种久违的紧张。
“没什么,我只想煎个鸡蛋,结果厨房炸了。”寂桐淡淡地说。原以为多做几次厨艺总会有点进步,可是天分的事实在难说得很,有时便如煎鸡蛋一般。
以前玄真和白君羡不食人间烟火,他不会做饭,白君羡也没发觉。但如今寂桐却是ròu_tǐ凡人,白君羡不管他,他当然要自己学着做饭。
白君羡似乎感到自己额角青筋暴跳:“煎鸡蛋?我还以为你在炼丹!”
“这里没有丹砂药材,练不成丹的。”寂桐轻描淡写地道。
白君羡狠狠地瞪了他几眼,此人
喜欢月迷疏桐(H)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