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够了。”
于是他独自下了车,白诚凛和傅弘书就这么无所谓地把聂扬帆锁在了警车里。
火葬场的停尸间一间一间隔开,每一间停放一具尸体,每个门口都摆满花圈,人们立在那里,披麻戴孝,有些神情淡漠,有些哭哭啼啼。
唯独最后一间停尸间空空荡荡,什么花圈冥纸都没有,火葬场破例给陆星和陶远明停放在一起,也同意两个人一起进火化炉。
宁奕看着被白布遮起来的两个人,忍不住又红了眼眶,白诚凛走过去抱住他的肩,安慰他:“乖啊,别哭,马上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傅弘书冷眼看他:“你哄三岁小孩儿?”
白诚凛瞪他:“闭嘴。”
七点到了,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走进来拖走两个移床,宁奕忍不住跟过去,却被拦下,“麻烦你在外面等,好了会通知你们的。”
就这样静静地目送陆星和陶远明进去,之后火葬室的大门一关,宁奕透过窗子看见了那边矗立着的大烟囱,心中一寒,大火一烧,彻彻底底。
“学长,远明,希望你们能够在那里相守。”
宁奕垮下肩,低声祈求。
聂扬帆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锁在警车里,他朝窗外看了看,天已经大亮,晨光柔和地穿过玻璃打照在他的脸庞。
身为警察,竟然被困警车,说出去一定笑死一片人民群众。
“该死。”聂扬帆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白诚凛的号码,“喂,赶紧过来给我开门!”
“不行,我现在好难过,等我平静一下。”白诚凛凄凄惨惨地说道,“先是送走一对苦命鸳鸯,刚刚又送走了我可爱的小奕,怎不叫我感伤?”
听他的话,应该是火化结束了,但是——
“你们把宁奕送走了?送到哪里去?”聂扬帆方才睡着的时候,模糊地感觉到了宁奕的气息,异常的温暖柔和,令他睡得更沉,“啧,先过来给我开门!再不开,后果你自己想!”
白诚凛撇撇嘴,挂断了电话,他站在火葬场外的公交站台上,目送宁奕乘坐的公交一颠一颠地离开郊野,“怎么办,姓聂的居然威胁我,你给不给我出气?”
傅弘书抱臂站在一边,冷冷地看他一眼,“不作不死。”
白诚凛觉得他真的无趣,翻个白眼,“说句‘亲爱的我替你揍他’都不会,日子没法过了!”于是他抛弃傅弘书自己回到了停车场,把牢笼困兽聂扬帆警官放了出来。
“宁奕呢?”
白诚凛见他钻出车子第一句话就问这个,“你就不关心一下我?”
聂扬帆扯了扯警服,困顿地看他一眼,“和傅弘书吵架了?放心,夫妻没有隔夜仇。”
一霎间,白诚凛睁大了眼,惊得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顿时哑口无言,“……”
聂扬帆知道自己说了重磅炸弹般的话,只好解释:“别这样,我们同僚那么久,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不说而已,别忘了,我是警察。”说完最后一句,聂警官忍不住抬了抬眉,简直帅气逼人。
白诚凛懊悔万分,他道:“我还告诉宁奕你是个大直男呢,早知道就撮合你们两个了。”
“你胡说什么,撮合我和宁奕?”聂扬帆一惊,“我是……我是你口里说的大直男。”
“别狡辩了,我已经闻到了异样的气息,属于基佬的气息。”白诚凛凉凉道,拿手指一指,“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聂警官。”
聂扬帆不知怎么心里居然有些慌乱,他不知道他是因为白诚凛胡说而紧张还是因为被他说中了什么而虚心,“好了别扯了,宁奕呢?还有陆星和陶远明的骨灰呢?”
“宁奕抱着他们两个的骨灰走了,说是要将他们两个葬到属于他们的土地里,具体哪里,我没问。”白诚凛说。
骨灰刚刚烧出来的时候,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吼了一句:“拿骨灰——”
宁奕茫然无措地上前,抱住了两个木盒,“谢谢……”
“节哀。”工作人员稍稍点了点头。
宁奕抱着两个木盒,明显怀抱不够大,白诚凛本来想上前替他拿一盒,但是看他的表情,又止住了动作。
“白警官,我想带着他们两个的骨灰走,可以吗?”
“去哪里?”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好吧,你小心。”
聂扬帆听完白诚凛的叙述,不争气地看了他一眼,“他有自杀倾向,你怎么能让他抱着两盒死人骨灰独自离开呢?要是出事怎么办?”
聂扬帆深怕第二天听见这样的新闻:某大学生怀抱两盒骨灰跳楼自杀。
白诚凛不解:“你未免关心过度了吧?”即便人家有自杀倾向,但是去哪儿依然是人家的自由啊。
此刻,白诚凛深深地怀疑起了聂扬帆的性向。
此后果然不再有宁奕的消息,聂扬帆打电话给他,手机关机;一个人下班跑到z大找人,得到宁奕请假的消息。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蒸发了。
聂扬帆傻了,他工作间隙总是会想起这个少年,坚定的眼神,崩溃的眼神,欣喜的眼神……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
“我一定是关心过度。”聂扬帆知道有种毛病叫习惯,他操心惯了宁奕这个人,突然不操心,自个儿还有点犯贱。
犯贱的结果是什么呢?
聂扬帆抱着一叠《传声筒》杂志走进值班室,坐下来一本本翻看,他在找宁奕的小说连载,他看见了一个名叫银色子弹的作者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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