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过饭了没?”丁子乐过来的时候都快下班了,不过在周勋的日常生活里,大概没有这个词。
“刚吃过。”周勋说,“这不是不好意思让你请客么。”
“说得好像我会请客似的。”丁子乐笑了笑,“我现在穷得叮当响。”
周勋看了看他,从桌子底下拎出一袋东西:“他带过来的。”
丁子乐瞄了一眼还真吓了一跳,东西挺多的,他伸手拨拉了一下,翻出了一个手机。
“我说你俩还真挺幼稚的。”周勋说,“都什么年头了,还送来送去的。”
“贵重物品啊。”丁子乐晃了晃手机,“转卖了我还能交一个月房租。”
“你舍得么。”周勋看了他一眼。
舍不得。舍不得又能怎么办。丁子乐把还挺新的手机揣进了兜里:“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你好不好。”周勋“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茶叶,“还傻逼兮兮地拉着我跟我说了半天的猫……”
“猫?”丁子乐想了一下,“噢是,我们……还养了一只猫。”
“那猫你怎么不带着啊。”周勋问,“你不是离了猫就快要死了么。”
“我猫那么多呢,后宫佳丽三千。”丁子乐闭了闭眼,“而且我现在那环境不太适合养猫吧。”
“搞不懂你。”周勋说,“我是不知道你们中间出了什么事,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多年,难得碰上一个喜欢的,刚好人家也能接受你这怪脾气的,挺不容易。”
丁子乐没说话。
“当然,要是他问题真太大了……不要也罢,这世上人那么多是吧……但要是你想想其实也还能接受……”
“他先提的。”丁子乐打断了周勋的话,“是他先提的分手。”
“啊。”周勋愣了一下,“那他怎么……”
“不知道。”丁子乐结束了这次谈话。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恋爱都是这样,其实在说了分手之后,都还有一段黏黏糊糊藕断丝连的过程,等两个人真正没有关系了,那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事。
就像是死亡。物理上的消失并不代表着这人从此就不存在了,可当所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之后,这个世界才真正与他无关。
那他们呢?
丁子乐往回走的时候只觉得这个袋子真是沉得很,虽然是拿个纺织袋,但也勒得手疼。钱澄还给他的手机还在兜里揣着,丁子乐摸了摸,平时他的手都挺冷的,这会儿居然都冒出了汗。
天开始转暖了吧。
天一旦开始暖了,猫们吃的东西就开始多了起来。
丁子乐路过市府大院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了工作牌,冲安保一晃,准备去撒点猫粮。
这个点饭堂都已经关门了,这边吃饭就这样,不管你平时多日理万机,一到饭点就人山人海的,不身强体壮一点根本就挤不过人家。
饭堂前的猫区居然有人。
天有点儿黑丁子乐看不太清楚,他知道其实大院里有挺多猫奴的,平时买点小鱼猫粮什么的都偷偷拿出来喂猫,所以这里的野猫一只只都油光发亮挺富态。
丁子乐心里一般都给这些人编号,小动物保护协会成员1号2号3号,有些人不记得名字,但能和编号对得上,偶尔还能点个头打个招呼……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这人他认识。
岂止是认识。
是钱澄。
这个世界真他妈小。整个大院真他妈小。丁子乐有点尴尬,钱澄背对着他,蹲着撒猫粮,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会儿没什么人,随便出个声只要不聋都能听到。
钱澄肯定听到了。
只是他没回头,可能以为就是普通的路人。
“我跟你们说啊,以后不要去饭堂里面知道么……”钱澄看着圆滚滚的猫,二三四咪陆续走散了,不知道是到别的片区称王称霸了,还是被流放到别的什么地方。旧猫就只有一咪和蓬蓬还在。
其实还有新的小猫,野猫就是这样,更新迭代得非常快,有时候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谁走了,谁又来了……
“你们要是太吵了,就会有人来抓你们……”钱澄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以后要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跟人太亲近……有车要注意避让,尤其是你,蓬蓬,别每次都跟大爷似的车都开到跟前了才走开。”
钱澄声音不高不低的,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钱澄大约就是放飞自我了。丁子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听得倒是挺清楚。
闲没事瞎操心,猫也听不懂。
丁子乐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能看见钱澄微微地抖了一下,如果说他刚才沉迷于吸猫不可自拔的话,那现在,他神经再迟钝也知道丁子乐来了。
小动物保护协会成员,在这个时候来吸猫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钱澄没回头。就那么蹲着。
丁子乐靠着旁边走廊的柱子,也找不出话来。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说来也很奇怪,明明在一栋楼里上班,在一个饭堂里吃饭,再怎么样,这个偶遇也来得太晚了些。
真的挺晚的。
都过了小半个月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记得日子也挺奇妙的,可能是因为天暖了。最近节日也多,妇女节植树节消费者权益日……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人们,三月了啊!马上就四月了!
“等清明放假的时候,我们出去转转吧。”
丁子乐看着钱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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