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还要专门跑回来。”钱澄帮他挤了牙膏,“休息时间也不够啊。”
“一天不睡也没什么。”丁子乐接过牙刷,“其实吧,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
“什么事?”钱澄扭头看他。
“我先刷牙。”
丁子乐就是有这么个毛病,专门挑关键时候卡着吊人胃口。
“我跟你说。”钱澄盯着他的背影说,“要是换个人,我肯定把人揍趴下,看还敢不敢跟我吊胃口了。”
“是么。”丁子乐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两句,“刷牙。”
和丁子乐在一起之后钱澄养成的一个新习惯就是刷牙。
丁子乐要求的刷牙和他以前的认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什么倾斜多少多少度角啊,上下刷还是左右刷,恨不得里里外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最好刷完牙能吐出一株清新怡人的薄荷来。那个钱澄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电动牙刷后来丁子乐也给他买了个,还是同款,看上去就挺贵的样子,用起来也挺奢华。
有钱就是感觉不一样。
或者说,舍得给自己用钱,对钱澄来说,是很特别的体验。
以前工资少,扣除房租加上吃饭,一个月就没剩几个钢镚儿,顶多年末的时候盼盼年终奖,一年到头,把青春卖了也就那万把块钱,这就是钱澄以前的生活。
甚至当初来这边参加考试的时候,他都舍不得住好一点儿的宾馆,挑最便宜的连锁酒店,凑合一晚上,凑合到不拘小节如钱澄都是穿着外衣睡的……更不用提平时给自己添点高端的配置了。
丁子乐还想给他买台新的笔记本,他没让。
不过还是有很多东西,比如衣服,鞋子,围巾,丁子乐总是在不经意间帮他一点一点,把他的生活和他整个人,给拾掇了起来。
“我跟你说,”丁子乐吐了一口水,水流冲着牙刷上的泡沫,“你刷牙别那么使劲,牙刷自己在转呢,你没必要也跟着用力,没多久这刷头就跟开了花似的。”
“噢。”钱澄捏了捏牙刷的手柄,“习惯了……以后注意。”
“笨。又没怪你。”丁子乐捏了捏钱澄的耳朵,“睡会儿。你下午去上班吗?”
“去啊,”钱澄擦了把脸,“我觉得我好多了。”
“你别逞强啊。”丁子乐摸摸他的额头,“是好些了,要不你下午再休息一下?彻底养好了再去上班。”
“我哪有那么娇弱,”钱澄笑了,“真的,我闲不住。再说了,纳税人的钱可不是拿来给我养病的。”
“你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的。”丁子乐笑着揽着钱澄的腰,“对了……我都差点忘了。”
“什么?”钱澄这才想起之前还有这么一茬,结果恋爱状态中不仅智商下降而且记忆力也退化得厉害。
“我弟跟家里说了。”丁子乐的鼻尖凑在钱澄的头发里,挺干净的香味,“我看我的事……可能也瞒不了多久。”
钱澄觉得自己可能可以站成一尊雕塑,要是真能站成雕塑还好,可他现在必须醒过来还得回应丁子乐的话。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冷冷地坠了下去,能听见嗖嗖的带着风的声音。挺快的,他应该早就预料到,这个以倒计时计算的日子。
“所以呢?”钱澄怀着一种“这一天终于要来了”的悲壮感。
“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我妈谈谈。”丁子乐收紧了手臂,“你别担心。”
钱澄点了点头:“丁子乐,你会不会……有点冲动了?”
“冲动?”丁子乐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你弟的事,你妈妈应该够糟心的了,”钱澄摸了摸丁子乐的手,“你这再一打击,你妈不得崩溃啊?”
“所以我说,找个合适的机会。”丁子乐亲了亲钱澄的耳朵,“迟早都会知道。”
“你是……打算把咱俩的事儿也都告诉她么?”钱澄犹豫了一下,问。
“啊,不然呢?”丁子乐有些疑惑,他不太明白钱澄怎么到这个事上的时候就开始有些犹豫和退缩。
他当然不懂。
“所以说你还是太冲动了……”钱澄挣开丁子乐的手臂,转身看着他,“咱俩才在一起多久?就算种个花花草草根基都还没长牢呢,你这突然拿去风吹雨打的,能行吗?这可不是考验咱俩是不是情比金坚的时候啊。”
丁子乐半天没说话,只是抱着他,末了才说:“我再想想。”
“哎。”钱澄拍了拍他的手背。
缓兵之计治标不治本,钱澄等丁子乐回卧室了手上还攥着毛巾,水都要冷了,他赶紧擦了把脸。
“快抓紧时间睡一小会儿,”钱澄回屋的时候见丁子乐还玩着手机,“还玩呢?”
“这就睡,不是等你么。”丁子乐伸手拍了拍床垫,“来,帅哥,约吗?”
“约你个头。”钱澄笑了。
“我说啊,”钱澄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一歪头就碰到丁子乐,“我刚才……”
“我明白你的意思。”丁子乐说,“确实有点儿太冲动了……我妈毕竟年纪大了。”
“嗯。”
“现在只是时机的问题,”丁子乐搂着他,手指时不时挠了挠钱澄的肚子,“但我……真的挺想跟家里说说咱俩的事的……就跟阿跃一样,这事儿没必要藏着。”
丁子乐你可真行,理直气壮得让人都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钱澄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真值得你这样么?”
“你最近怎么了这是?”丁子乐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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