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乖。”丁子乐放软了语气,循循善诱之,“又不是叫你把它吃了……再说了,出了这个门谁还知道你敷面膜啊。”
钱澄捏起面膜袋子,这玩意儿……啊,是,他见丁子乐敷过,大半夜的还一边敷一边看鬼片,差点把他吓尿。补水……莹白……钱澄翻了个白眼,转头对上丁子乐的眼神,只好举手投降:“我敷,我敷还不行吗?”
按照丁子乐的指示,用那个起泡特别丰富的洗面奶搓了脸,钱澄觉得自己的脸跟肿了似的紧绷绷的,用手一摸,这不是挺顺滑的嘛!回卧室一看,丁子乐盘腿坐着,就等他了。
“哎。”钱澄自暴自弃,“怎么敷啊?”
“袋子拆了,面膜展开,然后敷上。”丁子乐特别言简意赅。
“噢……”
丁子乐接下来就后悔没亲手帮这家伙贴面膜了。
“这玩意儿怎么湿乎乎的啊?”钱澄问。
“我靠这能展开?”钱澄又说。
“贴哪个啊?软的还是?”
“啊不行这玩意儿黏一块儿了救命……”
“你闭嘴,”丁子乐放弃了治疗,“我帮你,别动。”
“哎。”钱澄老老实实闭了嘴,丁子乐帮他贴着面膜,大冬天的敷这玩意儿特别考验人的勇气,冰凉冰凉的,感觉连呼吸都被冻冷了。
“能快点儿吗?”钱澄的话音从嘴角漏出来,“这黏糊糊的……都滑到我脖子上了。”
“本来能很快的。”丁子乐帮忙调整着,“你脸怎么这么小啊?这面膜都能贴到你后脑勺了。”
钱澄不说话,他要憋着,不然一呼吸就觉得天寒地冻。
“行了。”不到一分钟钱澄觉得自己已经敷了一百年面膜,丁子乐拍拍手,“十五分钟后揭了。”
钱澄仰了仰头,艰难地问:“我能干些什么吗?”
“躺着,靠着都行,就是别低头。”丁子乐说。
“为什么?”钱澄照样漏着气说。
“因为面膜会掉。”丁子乐认真地给他解释。
其实这面膜敷得很牢靠,简直就像长在他钱澄脸上一样。补水效果好不好他不知道,但这个黏糊糊的东西几乎要淌得他整个脖子都是。钱澄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只好靠在枕头边看手机,那边丁子乐也去洗了脸,撕开一袋面膜,展开敷上,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动作之流畅,看得钱澄目瞪口呆。
“你……敷这么快啊?”钱澄瞪着他。
“熟能生巧啊。”丁子乐不以为然,“你要是坚持敷上几年,保证比拆……快递还熟练。”
“啊,”钱澄仰了仰脖子,“维持美丽真是个艰巨的工程。”
丁子乐调整了一下姿势,瞄到了钱澄的手机页面:“对了,敷面膜的时候不要看笑话。”
“哈?”
“你会绷不住笑的。”丁子乐说,“这是常识啊大哥。”
不知道是赚了钱,还是丁子乐补水莹白的面膜真的效果非凡,这一整天上班,总有人夸钱澄气色不错,虽然听上去比较适合中老年妇女,但钱澄还是笑纳了这些夸赞。
“哎,小钱,”王姐从外面厕所回来,“有人找你。”
钱澄把一堆账单□□整理好,满腹狐疑,心说这办公大楼门禁挺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来的。出了科室的门没走几步,走廊尽头颇有些熟悉的身影让他多少有些意外:“袁静!”
“哟,变化挺大。”袁静笑着等他走过来,“看来过得不错。”
“你怎么来这了?”钱澄上下打量了一遍,“感觉你瘦了。”
“是嘛!那估计是被林德芬气的。”袁静笑着,“中午方不方便?一起吃个饭?”
“成啊。”钱澄说,“附近有几家咖啡厅,环境还不错。”
“就听你的。”袁静笑笑,“那我先过去等你?”
“好。我这马上就下班了。”
袁静突然造访让钱澄颇有些意外。袁静是林德芬的副手,土生土长幸州本地人,年纪和钱澄差不多。在林德芬的高压统治下,他们俩,再加上去年刚生了孩子的林惠,便常混在一起,翘班吃饭吐槽,团结得有些出人意料。袁静年轻漂亮,早年嫁了个华侨,在大洋彼岸有公司豪车别墅,但没过几年,袁静便主动要求净身出户。她爹妈着急,马上就给她物色了第二任丈夫,也是现在这位,在鹭州某家外企任高管,薪酬不菲,不过两人常年异地,她那婆婆每天的任务就是暗戳戳地盯着儿媳,别让她跟着外面乱七八糟的人跑了。
钱澄回办公室的时候还琢磨着,袁静这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那八成是她的婚姻,又出了问题。
“美女啊!”对面桌的老赵冲钱澄吹了一记口哨。
钱澄看了他一眼:“已婚妇女。”
“这有什么关系。”老赵笑眯眯的,钱澄把整理好的单据扔进小篮筐里。作为科室为数不多的男性,老赵这种见到美女巴不得挖出一箩筐八卦的心态不知道是内分泌失调,还是内分泌失调。
袁静果然是来协议离婚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妈妈,我跟保安说句话都紧张。”袁静戳了块哈密瓜,“你刚走的那阵儿,她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偏方,成天熬中药,说有利于怀孩子。”
“你老公了不起一年回一次,”钱澄无语,“这老太太……也是有意思。”
“现在是前夫。”袁静纠正,“反正我是受够了,我妈在家抹了一星期眼泪了我也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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