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澄皱了皱眉,刚才就不应该掏手机,省得大嫂没话找话顺带就把大哥给捎上了。
但其实他没看手机,结果也差不多。
“还想不想吃了!”大姐本来脸色就不好看,“这不是你家,想教训孩子回家教训去!”
“你在这逞什么能啊!”大嫂把饭碗一推,直接扫在了地上,汤汤水水泼了一地,碗居然坚持着没碎,“我真是倒了霉了进了你们家的门,钱衷那个熊样儿还不是你们家养出来的?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我带着敏敏容易吗?”
“过不惯就离,别年年带着孩子来讨债。”钱景撑着桌子站起来,脸跟白纸似的,“大家都各过各的,没人有义务给你一条龙服务。王佳我告诉你,亲戚不是这样用的,谁不比谁容易。敏敏上学归根究底还是你家的事,大过年的我就想吃顿安生饭,你要不愿吃,滚!”
大嫂没料到大年夜就这么被人下了逐客令,她跟钱衷这些年过得艰苦,积攒了一肚子怨气,钱景丝毫不给她面子,何况在自家孩子面前,更让她又恼又怒。
“吵什么吵。”钱衷自知理亏不敢多言,姐夫一向木讷,钱澄只好居中调停,“敏敏上学的事过两天再说,先吃饭过节不成吗?非得在这个时候?”
“又不是我起的头。”大嫂气焰消了些,“你姐说话多难听!”
“谁一晚上阴阳怪气指桑骂槐?”钱景被姐夫拉回了位子上,一边拧着肩挣脱一边怒目圆睁,“又不是只有你有孩子,别逞得自己多能似的。”
“可不是么。”大嫂笑了起来,“有些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怀上了,真是难能可贵……也不知道是以前不行还是怎么着……”
“闭嘴吧你。”钱澄把筷子一摔,“就你会说话是不是?”
他扭头看了一眼大姐,她的脸白得跟张纸似的,姐夫一个劲儿给她抚肩拍背。
大嫂板着脸拧着眉,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下一秒,一盘清蒸鳜鱼就这么直接招呼在她头上。
“啊!干什么这是!”大嫂尖叫了一声。
“滚!”钱景又砸去了一个碗,不过没扔准,直接甩在墙上,这回成功地碎了。
钱澄万万没想到年夜饭吃着吃着就这么变成了轰轰烈烈的战局。饭是肯定吃不下了,钱澄赶紧给老妈拿了药,先把她扶回了屋。
老妈攥着他的手,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没事,姐夫和哥都在呢。”钱澄安慰老妈。
重新回到饭厅的时候,两个□□似的女人终于再度被拉开。好端端一桌菜撒得遍地都是,敏敏缩在饭厅一角,大人们只顾着自己鏖战,全然忘了还有个小孩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
“敏敏,叔叔带你去吃糖好不好?”钱澄试图去拉他。
“别碰我儿子!”满头满脸挂着汤汁的大嫂跟疯了似的,“你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钱澄觉得好笑,“有病赶紧吃药,要不要我给你联系医院?”
“我们回家。”王佳瞪了钱澄半天,她这幅尊容实在有些滑稽,敏敏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钱衷看着这母子俩出了门,也赶紧跟出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大姐气得够呛,被姐夫死死架着回了屋。钱澄冲姐夫点点头,反正现在这个残局,得他来收拾了……一会儿还得安慰下老妈。
从大姐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个年过得还真是别具一格。钱澄拖完地板,看着桌面上的菜,把能收的都收了,又擦了擦桌子,现在一看,反正是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了……
对了,还要洗个碗。
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做点家务还是能缓解一下情绪的。破烂的心情就跟刚才那一地的食物,洗干净了,擦干净了,平白无故就舒坦了许多。
今天这么一闹,大哥一家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那样也好。钱澄躺在沙发上掏出了手机,丁子乐的消息来自半小时前,拍的是他家的年夜饭。不仅拍菜,还拍了人。
真好,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很开心。
正常的家庭不都是这样么?就连不久之前,他们家也给人这样的错觉。
“涛涛感觉又胖了啊。”钱澄对着照片辨认了一会儿。
“是,抢起吃的来可凶了。”丁子乐回得很快,估计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来着。
“你继续,我吃撑了歇会儿。”钱澄回了一句又放下了手机。
其实总共在沙发上也没躺几分钟,姐夫开了门走出来,钱澄赶紧支起身子:“怎么样?”
“给哄睡了。”姐夫头疼地说,“她本来脾气就急,王佳今天也是过分了,搞得好像我们欠她似的。”
“有些人就这样。”钱澄给姐夫让了地方,“刚才都还没吃多少吧?我去热点饺子你吃点?”
“不用。”姐夫摇摇头,“气都气饱了。”
“不用为不相干的人生气。”钱澄笑着说,“我还是热点吃的吧,妈也没吃多少呢。”
“我跟你一起吧。”姐夫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阿澄,你跟你哥还真是不一样。”
“我随我姐。”钱澄笑了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别人成心要你不好过的时候,非要活得开心点才是。”
姐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还没多大,哪来这么多体验?”
“我不小了。”钱澄把饺子码在蒸笼上,“这饺子我姐包的吧?”
“你能吃得出来?”姐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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