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蛟尾巴有伤,白尾用自己的尾巴做靠垫,稳稳托起红蛟的尾巴,不让她的伤处碰到地面。
颜珋走到柜台前,看到两个小家伙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正打算叫醒他们,喂给他们两枚丹药,耳边突然传来兽吼,旋即有y-in风刮起,风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店家,店家,生意上门,哎呦,饶命,我是个鬼,不能吃,不是,能吃也别咬我啊!”
声音极其高亢,可见来者嗓门不小。
颜珋打开客栈大门,就见两尊石兽化出灵影,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身穿棉袄,腰系布带,头戴瓜皮帽,脚踩厚棉鞋,腰后ch-a着一杆旱烟袋,嘴边两撇老鼠胡的干瘦老头。
老头见到颜珋,立刻如遇救星,想抱大腿却冲不开石兽阻拦,干脆直接坐到地上,用衣袖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干打雷不下雨道:“店家,可算是见到你啦,小老儿死而无憾啦!”
颜珋环抱双臂,挑眉看着老头,从他身上的鬼气判断,不是厉鬼也不是怨鬼。y-in气中夹杂着邪气,同样不是寻常游魂。
老头哭了半晌,发现颜珋没什么反应,竟也不觉得尴尬,十分自然地从地上站起身,拍拍压根沾不上灰尘的裤子和衣摆,拱手道:“店家,小老儿冒昧来访,实是有事相求。”
细观缠绕在他身上的邪气,颜珋心中有了计较,缓缓现出一个温和的笑:“上门即是客,请进。”
第62章 吝啬鬼
无论做人还是做鬼,钱宝来都是缺口镊子, 爱财如命的性子。
活着做人时, 他是三更歇四更起, 天不亮就带着长工和短工下地。平日里锱铢必较,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不是农忙时, 一天就吃两顿饭,顿顿咸菜窝窝头。
偶尔炒个j-i蛋改善生活,还要叮嘱媳妇多放盐, 夹起来指甲盖大的一块, 咸得齁嗓子, 照样配着小酒吃得津津有味。
要是家中不富裕,他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他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 藏在地窖里的大洋金条, 存在库房的小麦大豆, 养在圈里的大个牲口, 新盖的青砖大院,每一样拿出来, 同邻村的富裕人家相比都是数一数二。
他这样j-i,ng打细算, 甚至于斤斤计较地过日子, 没少被人背后嚼舌根, 被套上“守财奴”的外号。
矛盾的是, 每当丰收时节,田地里忙碌起来,钱宝来又会大方得让人意外。
长工短工都有工钱, 还得管饭,再抠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克扣。
以钱宝来的性格,大鱼大r-uo自然是少见,但窝窝头二米饭绝对管够。隔三差五,炒咸菜里会有些r-uo丁,土豆汤里还会飘着点油花。
这样的伙食绝对算不上糟,哪怕他铁公j-i的名声在外,照样有不少人乐意到钱家干活。
钱宝来的媳妇是个泼辣性子,模样俊俏又能干,没少和不孝顺的哥嫂干架,把对方收拾得服服帖帖,在娘家时就有厉害的名声。
钱宝来一眼就相中她,带着礼物托媒人说项。媒人知晓他的来意,半晌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性子的两个人,日子真能过到一起去?
非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早晚砸了灶台上房揭瓦。
可她就是做这行当的,人家带着礼物上门,总不能说自己办不到,赶紧拿上东西趁早回去。遇上钱宝来铁了心要娶赵翠,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临村,走进赵翠家大门。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赵翠见媒人上门,知晓对方来意,听到提亲的是钱家村的铁公j-i,竟没有拒绝,直接朝父母点了头。
能说成这桩亲事,媒人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离开时像踩着棉花,走路都在飘飘悠悠。
赵翠出嫁时,十里八乡之内,无论够得着还是够不着的亲戚都来观礼。多数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想看看钱家村铁公j-i怎么娶媳妇。
让众人失望的,钱宝来一改平日作风,打开自家大院的门,开席三十桌,甭管平日里关系如何,只要是来祝贺,哪怕你没带着礼,都能上桌吃席。
席面有鱼有r-uo,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巴掌宽半指厚、颤巍巍油光光的肥r-uo片子码在大碗里,整条的鲤鱼冒着热气,排骨炖土豆香味诱人,成人拳头大的发面馒头装在筐里,盖布揭开,任由你敞开肚皮去吃。
每桌还有一坛酒,提前两天从县城拉回来,泥封拍开,酒香四溢,老少爷们全都红了眼睛,不用杯直接上碗。
当时的热闹场景,哪怕过去几十年,钱宝来仍是记忆犹新,做鬼都没能忘记。坐在客栈里和颜珋念叨,禁不住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嘴边两撇老鼠胡都翘了起来。
“当时的席面,往后数二十年,附近五个村子里都是独一份。”
钱宝来坐在椅子上,抄起旱烟袋磕了磕,这是他的习惯,即使做鬼也改不掉。
“成亲那天晚上,揭开红盖头,我媳妇那个俊,还朝着我笑,我心里头高兴啊,恨不能往院子里跑几圈……”
钱宝来呵呵笑着,眼睛都乐得眯成一条缝。
受他的情绪感染,颜珋微微一笑,手执茶壶,斟一杯鬼茶送到他面前。
钱宝来刚要接过,忽然想到什么,迟疑道:“店家,这不要钱吧?”
他儿女尽丧,身后没有香火,又不像其他鬼有本事,实在是囊中羞涩。
“不用。”颜珋浅笑,见钱宝来迅速松口气,一副占便宜的模样,愈发觉得这个鬼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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