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殷治收了脸上的笑意:“大哥说笑了,我只是关心一下苍临而已,大哥也是关心苍临,又有何怪。”
贺赭齐翘了一下唇:“那就好,我们快些进去吧,别让父皇久等。”
苍临跟贺殷治一人施了一礼,跟着贺赭齐一并进到那明光宫内。
苍临来这明光宫的次数也不少,每次过来他都不得不感慨,他没见过别的皇帝,但是若跟贺鸿仪比起来的话,伏玉那个皇帝确实是有些寒酸惨淡,
这明光宫经贺鸿仪斥重金修缮,从殿外看起来便是金碧辉煌,殿内更是搜罗了不少奇珍异宝,名字名画,五一不彰显着这宫殿主人的身份。
贺鸿仪正坐在上位,怀里还搂着一个看起来还没有苍临年纪大的女子,苍临请安之后抬眼扫了一下,发现并无印象,大概是贺鸿仪的新宠。他用余光扫向身旁的两人,发现他们兄弟二人要远比他淡定的多。
苍临能够理解他们的淡定。他们都知道贺鸿仪此人生性凉薄,他们仨人的娘亲都或主观或客观的死在贺鸿仪手下,加上贺鸿仪登基以来,后宫宠幸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能超过一个月。贺鸿仪借口对亡妻情深,将皇后之位空置,只要不再有新的子嗣出生,就没有能够威胁他们地位的人,所以他们也不会在意。
至于新的子嗣,苍临忍不住轻笑,不管是贺赭齐还是贺殷治,都不会让这种可能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除夕夜,贺鸿仪心情大好,他拍了拍怀里女子的手,抬眼看向三个儿子,最后朝着苍临道:“苍临,你身体可好了?”
苍临拱手:“多谢父皇记挂,儿臣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贺鸿仪朝着内侍挥了挥手,“既然三位殿下都来了,那就开宴吧,今日是除夕夜,咱们一家人也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苍临一向厌恶这种场合,但他素来能伪装的很好,他足够低调安静,对比两个针锋相对的兄长,倒也能扮演好一个乖顺怯懦的小儿子的身份。
这顿饭从下午一直吃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直到那个一直坐在贺鸿仪怀里给他喂酒的女子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贺鸿仪才朝着三个儿子道:“那今日就到这儿了,除夕夜朕也该去趟后宫,你们也回府陪一陪家眷吧。”
贺赭齐与贺殷治早已娶妻生子,唯有苍临还是孤身一人,贺鸿仪话说完才想起来苍临,瞪着苍临看了一会,见他这个小儿子缓缓低下头似乎在掩藏什么情绪,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显然是触动了什么心事。
贺鸿仪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最终挥了挥手:“罢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事儿改日再说。”
苍临抬手,朝着贺鸿仪施礼,跟着贺赭齐二人一起出了明光宫的宫门。
走到宫门外,贺殷治回头看了苍临一眼,那眼底带着疑惑,带着不解,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着贺赭齐拱了拱手:“臣弟就先行回去了。”
等贺殷治走远,贺赭齐才转向苍临:“你刚刚可是,想到了什么心事?”
苍临眼角还微微发红,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牢皇兄挂念。”
贺赭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有些事儿我也听说了,但不管怎么说,苍临,你毕竟是皇子,总该注意一些,更何况,这天底下什么好姑娘没有,等回去我就叫人物色几个送你府里去。”
苍临垂下头来,低低道:“多谢皇兄好意,只是,苍临并不需要。”苍临说到这咬紧了自己嘴唇,“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惹得父皇不快,若是简简单单地好男风也就罢了,那个人的身份还是那样的……只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要想到他孤苦伶仃地躺在陵寝里,就忍不住地难过。”苍临说着,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让皇兄见笑了。”
贺赭齐看了苍临一会,直到看见苍临的眼角又红了起来,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尚且不能理解,但却也可怜你一番情深。你也别多想,父皇那里等我帮你去说,想必父皇是可以理解的。”说完,他又想了想,“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也总不是办法,你若实在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等过几日我让他们打听打听,有没有,咳,有没有,嗯,就你喜欢的那种,好歹送到你府里陪你说说话。”
苍临抹着自己的眼角,轻声道:“多谢皇兄。”
贺赭齐揽过他的肩膀:“你我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府了。”
苍临低着头,由着贺赭齐一路将自己带到宫门外,直到上了自家府里的马车,才抬手抹了一把脸,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朝着车夫吩咐道:“走吧,回府。”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朝着晋王府驶去。
晋王府门口燃起了两个红彤彤的灯笼,门外贴的春联也是苍临亲笔所写,虽然已是晚上,府里却难得热闹,人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苍临一路走到自己房里,朝着管事吩咐道:“今夜没什么事就都放个假,想守岁的守岁,想休息的休息,这个月的月银都翻倍,就当是过年了我的打赏。”
管事先是一愣,跟着朝苍临施了一礼:“那多谢殿下了。”
苍临笑了起来,面色难得地柔和:“我要的酒菜都备下了吗?”
“回殿下,都备好了,您进府之后已经派他们送进了您房里。”
“那让他们都下去休息吧,不用留人伺候。”苍临看向管事,“你也回去休息吧,或者干脆去跟他们热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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