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遗憾地在24号的名册后做了一个标记:“他的胃痉挛已经是心病了,治不好。分扣完就直接开了吧。”
吴哲有些伤感地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和更远处的队伍,叹了口气,重新上路。
这下,只剩自己了。
早就已经不是在跑了,连说是快步走都很勉强。但他不敢停,好像一停就再也走不动了。肢体已经沉重如铁,仿佛不属于自己。整个呼吸道系统全都燃着火,灵魂也开始飘忽。
吴哲幻想着自己浮出体外,飘至半空,任那具背负沉重的,痛苦难捱的行尸走肉,在沙土扬尘的山道上机械地运动着。山道上蠕动着无数和他一样的行尸走肉,仿佛末日景象。一辆带着实验人员的实验车,一辆满载全武装军队的押运车,跟随在队伍一旁,向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就在那儿,吴哲的神魂好像已经望到了终点。那是一个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的70年代老楼,谁路过都不会多瞧一眼。但是吴哲一下就认出来,那栋楼只是掩护,它的下面有一个防核爆等级的地下基地,全无菌环境,满满的黑科技。
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穿梭其间,试图把他们这群丧尸转化成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傀儡特种兵。一个白大褂似乎察觉到了被窥视,猛然一个转身盯向吴哲,目光锐利,如鹰如鹗,亮得吓人。
正是袁朗的脸。
吴哲一个哆嗦,魂魄归位,灵肉合一。所有的酸痛,沉重,困难的呼吸,又一次回来了。
混账王八蛋!
齐桓纳闷地看着后车窗外的人:“咦,刚看着都没气儿了,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他们中途休息了两次,每次只有10分钟。每次休息,成才和许三多都会特地走到队尾。吴哲的状态很糟糕,这让他们很忧虑。
一旦开拔,吴哲又会把他们推开:“先走吧,等不等我都一样,不用担心我会放弃,我会坚持下来的。”
“还有五公里!” 齐桓突然大喊。袁朗瞪了他一眼,齐桓心虚地转过身子。
这个消息简直让人如聆天籁,大家欣喜若狂,很多人又重新爆发出干劲,恨不能一步就跑完这5公里。吴哲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拖着沉重的身体,亦步亦趋。
他确实也没有听到,身体的不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以往的经验范围,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被铁锤一样粗的金箍棒敲来砸去,又用九尺钉耙缕了一遍又一遍,缕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团空洞洞的三味真火。
孙猴子在炼丹炉里怕不就是这种感觉吧。
突然,他开始咳嗽,剧烈地咳嗽,似乎要把肚里那点子东西全都咳出来。咳嗽的声音甚至传到了队伍前排。成才喊住许三多:“回去看看。”
吴哲终于倒下了,趴在地上,咳嗽着,呕吐着。因为并没有吃早饭,他只呕出一滩黄水。趴在那里,呼吸声像漏了气的风箱,嗤嗤的。
救护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许三多扒拉下他的全部负重,背到自己身上,成才把他扶起来,要送他上救护车。吴哲摆摆手,拒绝了。上车等于放弃了这次任务,而他还不想放弃,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放弃。
袁朗看着吴哲。少校的眼中全是血丝,因为痛苦而自动分泌出的泪水还残留在面颊上,满头的灰土,嘴角还有黄水的残迹。相比初见时的清澈明朗,眼前这个就剩半口气的家伙,凄惨得让人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可是他仍然站了起来,而不是就此趴下,或者逃进车里。就凭这一点,已足够值得尊敬!
然后袁朗大声说:“借着照顾队友,都在偷懒呐!原来娘娘腔也传染啊!”
屠夫背过身,听不下去了,这话连他听了都想揍人了。
许三多愤怒地瞪着袁朗,想说很多话,但最终一句也没有说,因为没有意义。这是一个坏人,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吴哲也努力仰起头,看着袁朗,好像在看一个可怕的,令人憎恶的,但身躯巍峨庞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怪物。
吐干净后,人反而会觉得精神好很多,只是会觉得虚,身体是轻的,脑子也是轻的,轻飘飘的不知该去哪里。唯有盯着点什么看,才好像找到了重心。
成才扛起吴哲的一条胳膊,架着他从教官面前走开。吴哲转动脖子,视线没有半秒钟离开过他眼中的怪物。
教官没有因此扣分,这让成才松了一口气。
吴哲盯袁朗从窗口消失,然后他感觉自己穿过后档玻璃,再一次看到了怪物的脸,即使那玻璃上贴着黑色的车膜,什么也看不见。
越野车一声轰鸣,再次启动。这声音把吴哲胸膛里那点残剩的三味真火又腾然点起了,像火车的燃气机,燃烧着为没有生命的躯体提供动力。
倒回去一个月,那时的吴哲绝不会相信,这辈子会有靠着怒火活下去的时候。
赶上去,宰了他!
成才惊讶地看着吴哲甩开他的搀扶,再次出发。
“我开始有点喜欢他了。”袁朗扒着车子的后挡看过去,目不转睛。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闪动着旺盛的生命力。齐桓,给他加两分。”其实是可以加分的,只是学员们并不知道。
齐桓撇撇嘴,打开计分册:“被你看上真惨,我看他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袁朗刚刚发现了一个好苗子,美滋滋地说:“随便,只要他的胃够大。”
☆、客观详尽的全方位学员评估
会议室里,绿泱泱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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