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宝刀一入庆王府,便彷佛泥牛入海一般,踪迹毫无。罗俊青心有不甘,想要寻到宝刀下落,只是庆王府戒备森严,层层守卫,也不敢贸然行动罢了。
却不料沈梦如此冒失,竟然只身求进,独自进了王府。
其实沈梦死与不死,关他何事?
不,沈梦若是死了,反倒是件大大的妙事。
只是他一想到在教中那人替他挡了剑,若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人在王府之中送命,倒好像自己欠着一笔债不曾偿还清楚似的,心中十分的不快。
他从来不欠人情的,想要看着沈梦送死的念头,还有被这人救过一命的事,翻来覆去的在他脑中交战,末了烦躁起来,想,我救他一命,再光明磊落的杀了他,那时方显我英雄本色!
这样一想,便觉着豁然开朗,想,等我杀他的时节,倒要告诉了他知道,他算计我兄弟时,便该想到有今日的下场!
於是便头脑一热,捉起刀来,也跟在沈梦之後,只身闯入王府之中,悄无声息的远远相随。
三中
他倒也猜了出来,沈梦此次独自犯险,前来王府,到底是为了甚麽。
在教中之时,费长川曾在私底下同他说过沈家灭门之事。那时江湖上便有人在寻麒麟刀,只是从来只有人寻,却无人见过麒麟刀究竟如何。
罗俊青又不傻,见他说起这个话头,立即便猜出他言下之意,问道,“那沈家竟是因这把麒麟刀灭门的?”
费长川在他面前犹豫了许久,终於还是坦承道:“不错,当年正是何燕常命我易了容,独自下山,送出此刀,教沈家押送。”
罗俊青便是亲耳听他说出,到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问说:“他这是要做甚麽?绕这麽大一个圈子,难道是要英雄救美?”
费长川皱了皱眉毛,说:“我原以为他是要英雄救美,只是”
罗俊青想,人都死光了,自然是不曾救的。
他知道何燕常生性最爱美人,他也见过沈梦,他是不好男色的,却也为这人的容貌所震慑,想,何燕常若是当真做了甚麽,只怕是为此人的美色所迷的缘故。可他与何燕常相交日久,深知这人的脾性,便是当真看上了谁,为他做些甚麽,却也不会做得这样难看,弄得沈家满门被杀。
何燕常是极会讨人喜欢的,只看当年的罗铁生便晓得了,一个好武成性,连妻儿都不甚在意的家伙,居然收他为爱徒,还赠他家传宝刀,还特地的为他创了一套刀法。
罗俊青想想,只觉得不解,这样的大动干戈,却逼得沈梦独身入教,这不像是何燕常的性子,便问说,“他教你放出消息,谎称那道便是麒麟刀麽?”
费长川连连摇头,说:“教主说了,你只给沈家看过此刀,若是走漏了消息,也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打听,回来告诉我知道便可。”
顿了顿,又说,“後来沈家果然走漏了消息,说沈家下月要走的镖中,便藏着此物。我报与教主知道,他便独自一个下山去了,甚麽人也不曾带。”
罗俊青听他大略说过,如他所想的一般,便不免觉着奇怪。以何燕常的性子,既然命人布下此局,没有道理放任不管,任由人前来抢夺,还杀了那许多性命。
他想了又想,觉着此事甚是可疑,便问费长川:“那是何时之事?”
费长川便说:“辛酉年正月里,大约是月初的时节。”
罗俊青大为意外,竟然站起身来,极失态的“啊”了一声,许久才低声说道:“怎麽会!”
费长川见他神态异常震惊,不由得问道:“怎麽?”
罗俊青极为懊恼,许久才说:“他大约是要去跟镖的,只是”
费长川见他脸上露出难堪之色,倒也不做斟酌,直接就问:“难道与你有甚麽干系?”
罗俊青只觉得头痛,他抱着脑袋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呃,那时我与武永武乾两兄弟赌刀,一时不查,中了他们的诡计,”
说到这里,很是恼火,自言自语道:“他怎麽甚麽都不说?”
费长川却只是“哦”了一声,片刻之後,才又说道:“我说呢,我原本也觉着他是要去英雄救美,向沈家讨一个人情的。”
罗俊青听他这麽一说,突然极为火大,说:“他可以喊你们去啊!”
费长川倒不觉着奇怪,便说:“大约他也不想别人晓得那把刀的下落罢?当初他吩咐我做这件事时,也特意说了,莫要使教中之人见着此刀。”
罗俊青隐隐约约觉着哪里不对,可眼前却是只鳞片爪,难窥全貌。
费长川彷佛不在意的一般,又问他道:“你与教主,究竟是怎麽回事?”
罗俊青哼哼两声,说:“兄弟。怎样?”
费长川斜斜的看他一眼,说:“你若果然是他兄弟,如何这样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一般?你若不是教中逐出之人,便是与圣天教有过嫌隙,所以教主不便说与人知道。”
罗俊青见他猜得这样准,心里一惊,想,这狗头军师,倒没白吃这些年的盐米。
他当年被人陷害,受尽酷刑,面容尽毁,被逐出教之事,这人只消略查一查,便能知晓。
“这些年教中驱逐之人,屈指可数,你功夫又这样俊,又与他亲厚,想来想去,也没几个。”费长川捻了捻胡须,突然看着他笑了起来。
罗俊青抬眼看他,“怎麽,你要拿这个要挟我,还是要拿这个要挟你们教主?”
费长川若有所思般的“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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