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於好了。
他有时想,直到沈梦叛教之前,又或者直到沈梦将他囚在香雪山庄之前。在他心底深处,大约还是想要相信的罢,相信沈梦那隐藏在恭顺的行止之下似假还真的情意,相信那些曾经说出口的,後来却再也不曾听到的话语。
所以沈梦中毒之後,藉着昏迷之机,喃喃的,彷佛梦呓般的说出那样熟悉的话语来,才令他格外的愤怒。
沈梦见他只是沉默不语,低低的笑了一下,吻住他的唇角,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梦到了那时候的事呢。我梦到你答应我说不走,却又带着我离了教中。我不知你要带我去哪里,还反覆的问你……”
何燕常不由得想起那场日光里肆意尽情的交欢,还有沈梦明亮的近乎刺眼的笑容,他的胸口突然极痛,就好像是有谁拿钝刀在他心口处的旧伤口又狠狠的刺了一下似的。
沈梦长吁了一口气,轻柔的摩挲着他的面颊,说道:“何燕常,我那时还不知道你是我仇人呢。”他吃吃的笑了起来,又情不自禁的说道,“我在留南山里看过你的剑,你的剑法好厉害,可你……”沈梦顿了一下,似乎过了这麽久,仍是觉得恼恨不已,悻悻的说道,“你这个好色之徒,我那时只想挖掉你一双眼睛,教你不能再看我!”
何燕常突然很是愤怒,他原本应该觉得释然才对,他如今双目失明,难道不是业报?他与沈梦之间,谁是谁非,他已不知如何分辨。
可听沈梦说起当年的旧事,他的心中却彷佛有一簇阴郁的火,烧得他心口发疼,他沉声的喝道,“不要说了!”
沈梦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他。
《西飞燕》二十一
何燕常用力的推他,冷冷的说道:“你如今想要挖,也不是不可以。”
沈梦僵了一下,突然扭紧了他的手腕,将他的双手死死的按在床上。沈梦低下头去,一言不发的含住了他的唇,有点焦急的吻着他,齿尖咬着他的唇舌,就彷佛要逼迫他回应的一般。
何燕常心中燃着怒火,用力的想要把脸扭去一边。沈梦发狠般的咬住着他的唇,他只觉得口唇间突地一丝甜腥,慢慢的蔓延开来。沈梦轻轻的舔着他的唇,在他唇边喃喃的说道:“你不知道麽?何教主?你这样的生气,愈是教我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多在意我。”何燕常终於大怒,他冷笑着说道:“沈梦,你当真以为我宠你七年,你就与别人不同麽?”
沈梦带着笑意亲吻他的眉眼,从他的脸颊一直亲到他的脖颈,在他的颈窝处低声的笑着说道,“在教中之时,你或许是心有愧疚,又或许是贪图我的美色,所以才宠了我七年罢了。我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以为你心里对我有些情意。”沈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却又笑着说道,“不过在山中之时,你可是心甘情愿的为我雌伏,还要我做你的教主夫人,难道我记错了不成?”沈梦从他的肩窝处一直亲吻下去,亲到他的心口,看到那个极淡的伤迹,然後伸出了舌尖,慢慢的舔了过去。
何燕常的身体十分僵硬,他觉得被沈梦所碰之处都痛得厉害,比当初罗铁生一剑刺入之时还要疼痛难忍,他甚至有些疑心当年一剑穿心的伤口至今仍未好透,所以沈梦只不过轻轻碰触,他便觉得无法忍受。
沈梦的呼吸落在他的伤痕之上,他的胸口开始起伏,沈梦低沉的笑着,似乎觉得十分的有趣。沈梦反反覆覆的亲着他心口处的伤,听着他渐渐急促的呼吸声,然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你还记得那时你练完了剑,在河水边被我抱麽?你那时的神情我喜欢极了,可惜你自己瞧不见。何燕常,你为我着了魔,想要讨好我,所以情愿被我抱,难道不是麽?不然你以为呢?就是傻子也猜得出,你心里爱我得很,爱得不能自拔,你只是没有料到我就是沈梦,所以才这样的恼羞成怒罢。”
何燕常就彷佛被人猛掴了一掌,一时间许多的往事都在他眼前闪过,竟让他有些眩晕。沈梦轻轻的咬着他的伤口,慢慢用力的吸吮了起来,彷佛要在那伤口上留下甚麽痕迹的一般。他心口处疼得好像好裂开似的,却又好像发着冷,就彷佛浸在冰水中的一般,慢慢的生出寒意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毫不犹豫的说道:“何林已经死了。”
沈梦大怒,抓着他的手腕用力的拧了一下,何燕常猛然吃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沈梦沈声的警告他道,“何燕常,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何燕常冷笑了一下,说:“怎麽是自欺欺人?沈公子,是你害我双目失明,不能分辨真假;也是你假装何林,哄我入壳;若非要说是欺人,也是你欺我双目失明,难辨真假罢了,怎麽说我自欺欺人?”
沈梦气得浑身颤抖,拧着他手腕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何燕常这次却咬紧了牙关,只是闷声不吭。两个人僵持在那里,何燕常额上慢慢滴下冷汗,却只是不出声。沈梦愈发的焦躁,哑声说道:“你宁愿被我折断双手,也不肯承认我便是何林,何林便是我麽!”
何燕常被沈梦狠狠的压在身下,身体绷得极紧,彷佛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会听到弦断的声音。他痛得脸都白了,却只是抿紧双唇,深深的吸着气,一言不发,沉默的好像一块石头。
沈梦勃然大怒,正要用力,那时屋外响起叩门声,有人低声恭敬的唤道:“教主?”
沈梦愣了一下,彷佛如梦初醒的一般,突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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